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確她難以定論,不過,總而言之,她沒死。
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光幕另一端,觀眾靈體們已經快要被這段直播劇情笑瘋了。“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
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前方不遠處,徐陽舒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空氣中。緊接著,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
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那人高聲喊道。
十死無生。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蕭霄身上能夠應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
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
除去蝴蝶和他的傀儡一共4人、玩家里那個明顯不太喜歡他的挑刺男1人,還缺了的那個,應該就是平頭新人了。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
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頭頂的倒計時,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
畢竟,王明明的家現在就是他秦非的家,只要想回去隨時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時。
他們才剛遭受過黑修女的教訓,有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其余則甚至都還陷在昏迷當中。秦非的道士朋友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
在徐陽舒垂涎欲滴的眼神中,秦非十分自然地將蘋果塞進了他的手里。“嗷!!”
“對呀,剛才那個NPC都被吞了!”距離村口越近,隊伍的氣氛就越緊張。
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之下,他這一刀刺的竟還算迅捷,若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人,興許真的會被他捅中。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
新的導游,或許會帶來新的規則。
“咚——”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
他的床上都是8號的血,現在已然干成一塊一塊,根本沒法睡了。
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
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你在外面瘋狂的找他嗎?他是失蹤了,還是死了?不管誰想當下一個,反正秦非不想。
不得不說,秦非黛拉修女面前為自己立的人設實在好得出奇。
……預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亂葬崗上有那么多的墓碑,說不定,每年新死的人也都葬在那里。”
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
鬼火兩人則是實在很難相信秦非會死在副本里。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6號破罐子破摔:“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有誰能夠作證呢?“救命啊,怎么越來越刺激了?我好緊張!”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躺在這個本該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
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鬼女點點頭:“對。”雖然鬼火其實并不覺得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林業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再往后的路便是徹底的黑暗。他不知道其他玩家提交過的線索他是否還能重復提交。
“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保不會發生意外。”
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
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每個人都在心中倒數著。徐陽舒的爺爺帶著一家老小舉家搬遷,拋棄了家中絕學,心中有愧。
玩家們咬牙堅持著,在一個個怪物的縫隙間掙扎。
作者感言
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