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被“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jīng)過經(jīng)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秦非手上拿著的是一件絨絨熊樣式的連體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
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早知道這樣的話,他高低也該干一兩件壞事才對的。
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蕭霄望向院子的另一側(cè),神情中帶著些許復雜:“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想告訴你……華奇?zhèn)ニ懒恕!?/p>
秦非滿臉坦然。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
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chuàng)傷的痕跡。
側(cè)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
啪嗒。
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wù)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雖然但是。在一開始,秦非同樣也遭受了副本的蒙蔽。
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shù)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現(xiàn)在看來,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沒有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扮演的角色,大概,是一個——”
再往下看,秦非終于看到了那個來之不易的榮譽勛章。義莊內(nèi),眾人不動聲色地相互對視,交錯的目光中浮現(xiàn)出絲絲縷縷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
……蕭霄一怔,豎起耳朵仔細分辨。
就連那幾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高級玩家,也都還在二樓。
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zhèn)定瞬間炸開。院內(nèi),程松和刀疤一前一后站在門邊不遠處。她眼含希冀地望向秦非。
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有單獨消失的,也有兩個、三四個一起消失的。真不想理他呀。
從進入禮堂開始,王順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桌上那堆食材上面,腐爛的臭肉宛若無上的盛宴,他的神色癲狂,身前的餐具早已被他揮到了一邊,他大口大口進食著,呼吸聲粗重,不時發(fā)出野獸般的喘息。黑修女的存在,就是為了懲罰這些玩家!
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xù)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村長的臉皮抽了抽,反問道:“為什么?”幾聲尖叫相繼從身旁發(fā)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獨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
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一切才又恢復正常。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zhì)國產(chǎn)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
將全部碗筷洗凈甩干,秦非清洗雙手,拉開廚房的推拉門。
尸山血海,也不過如此!
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zhèn)鱽砬宕鄲偠镍B鳴聲。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其實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身體。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
很奇怪,那里明明是一片空地,唯一能夠遮擋視線的,也不過是腳下還不到膝蓋高的雜草。
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tài),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tài)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秦大佬,你剛才在走廊上看見了什么?”因為san值下降會給人帶來諸如頭暈?zāi)垦!⒀矍鞍l(fā)黑之類的生理反應(yīng),這是極其直觀的。
蕭霄:“當然不是……我就是想問——”
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她慢悠悠地揉著鬼嬰頭頂細軟的發(fā)絲:“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問。”遍地炸開的血花中,村長起身,緩緩開口。欲要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孫守義身旁,林業(yè)和凌娜的狀況也沒好到哪里去。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而直播鏡頭中,秦非已經(jīng)走到了醫(yī)務(wù)室前。
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他沒有貿(mào)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作者感言
十余道人影陸續(xù)推開門來到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