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地動山搖。
油鍋下方,火燒得很旺,汩汩熱氣在空氣中蒸騰。秦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嘗試著在含量過高的廢話中尋找一些有效信息。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
大無語家人們!
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迷宮里不就是黑了一點嗎,怎么所有細節都被吞掉了!!
“告解廳,剛才好像已經被血修女給毀了。”“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
在這不長不短的半個小時時間里,她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個穿著華麗衣袍的青年在對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過了他們太多。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遠了。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你下午一個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
至于那天賦技能——談永哪里知道天賦技能是什么,他只以為那匕首是刀疤自己帶上車的罷了。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談永心中千回百轉,抬腳就要往回走。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眼睛!眼睛!”
……就,還蠻可愛的。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
秦非微笑:“不怕。”
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
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誒,那是我剛才占的位置。”那個攔他的人這樣說道。
只是,還沒等孫守義用力,門就被人從里向外打開了。他沒看到啊。
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程松想過去看看,卻被人攔在了門口。
崔冉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相秀氣斯文,膚色勻凈,一頭深棕色的直發披散在肩頭,說話清亮又擲地有聲,很容易便贏得了一眾新玩家們的好感。
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青年纖長的睫毛抬起,目光柔軟清亮,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
不等他迎上前去,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過來: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對于這種異常的數據波動,秦非只能得出一種推測: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然而徐陽舒接下去的回答更加讓人意外。
……果然。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他伸手指了指蕭霄的大腿。
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
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該有的態度。
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的……他的周末一直被補習和試卷堆滿,偶爾的放松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小區對面的公園散步。
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個就跑到路邊攔了幾個F級玩家。
兩人肩并著肩,正在交頭接耳,前方不遠處是程松,和另一個秦非沒有見過的人說著話。蕭霄與凌娜眉心緊蹙,林業雙目失神地向門走了兩步, 被孫守義猛地一把拽住衣領。“主播那叫搭話嗎?那根本就是在懟人吧。”
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
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
作者感言
“而且他們兩個的地位怎么突然就翻轉了呀,修女扎人都要向主播匯報,我真是無語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