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居然。
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一點一點,攀附上他的身體。
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qū)域。秦非被挾卷在人流中,他順著那些npc跑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在看清他們身后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
“主播……沒事?”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
蕭霄他每回進副本之前都要精打細上算一整個晚上,結果秦非竟然用來帶蘋果??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
至于這樣設定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現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
秦非點了點頭,他也是這么覺得的。凌娜的眼前再次閃現過昨夜的畫面。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
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也太缺德了吧。
“眼睛!眼睛!”
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塊絨面的黑色布簾,面料精美,隱隱透出漂亮的暗紋。
規(guī)則世界的直播的確能夠提供藍光畫面和全景聲服務。在規(guī)則中心城中,玩家們無法對副本內容進行交流,因此副本里發(fā)生的很多事情,公會的其他人都無從得知。這任務確實TMD根本沒法做。
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神父不間斷地呼喚著。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
“咦?”
“你們不用動, 會有人來帶你們去祠堂的, 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環(huán)。”幾名玩家無聲的站在原地,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
程松想過去看看,卻被人攔在了門口。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徐陽舒誠實而略帶尷尬地搖了搖頭。
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遠超于其他屋舍。
即使他在踏入迷宮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確的答案。就在這短暫的片刻之間,局勢已經發(fā)生了新的變化。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
它可以穿墻,可以出現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隱形又突然出現。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fā)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然而徐陽舒接下去的回答更加讓人意外。蕭霄卻覺得,那兩人或許能給他們帶來新的線索,應該將他們松綁,看看他們之后會怎樣。“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氣。
他伸手指了指蕭霄的大腿。神父支支吾吾,看起來不太想回答。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
那他們呢?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
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
在3號看來,自己雖然一開始站錯了隊,但后面也算幫了6號的忙,即使之后有人要倒霉,那人也絕不會是自己。蕭霄:“?”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
他既沒有過于嚴肅,也沒有故作輕松,總之,反應十分平淡。
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那是什么東西?”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tài)僵硬地緩緩扭頭。
“主播那叫搭話嗎?那根本就是在懟人吧。”
它是圣嬰院忠實愛好者,看這個副本已經看了不下三四十次,對里面的條條框框如數家珍:秦非話音落,凌娜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
……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這些天在中心城里,秦非已經摸清了鬼嬰的生活作息。他任由看守們擺弄,十分乖順地帶上了枷鎖。
作者感言
“而且他們兩個的地位怎么突然就翻轉了呀,修女扎人都要向主播匯報,我真是無語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