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快要走到街區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
“草!草!草草草!”
又有一個老玩家認命地上前,這一次,她特意避開了那個情緒不太穩定的大爺,專程對著雙馬尾說話。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
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嗨~”
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秦非更趨向于這是對方有計劃的戰術。
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秦非收回視線,在桌上看見一個相框。
還有她自己也是傻逼。除非那個十幾個孩子全部都藏進了圓筒滑梯內部。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
“靠?”蕭霄也反應過來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鮮鴛鴦火鍋。”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游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半點都不上當。
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哦——是、嗎?”以他直播間現在的觀眾人數基礎來看,除非那些觀眾全都是啞巴,否則彈幕絕對不可能這么少。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僅僅只是看一眼,便能讓人心下微悸。
“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
自從剛才在游廊上和秦非探討完那些游蕩的里人格們之后,修女就一直顯得十分焦慮。他是在難過這本書上的字,只有秦非一個人可以看見,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書拿出去賣錢了。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相比于蘭姆房間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冊來,這本書的樣子看上去要清晰很多。
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原來是這樣啊,他明白了。一切的一切從始至終都是那么的突兀,那么令人難以理解!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嘿,主播還挺聰明的,只要劃自己一個口子,他就可以坐在這里守株待兔了。”
趕尸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秦非忍住抽搐的嘴角,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自己如今的局面。
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所有人眸底都閃爍著信仰的光輝。然而很可惜,在“氣運值”這種領域,秦非從來就不是什么天選之子,充其量頂多只能算個普通人罷了。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有人走上祭臺,手中拿著一把刀。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
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
說著他順手就要去擰酒瓶蓋兒。
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
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她還從來沒有在副本里被人這樣陰過!……【要聽爸爸媽媽的話!!!】
作者感言
“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