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過,司機沒有臉。程松沒再理會他,一臉冷漠地轉開頭,并不作答。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
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難道是他們家日常生活中十分尋常的一環嗎?這樣想著,秦非打開了彈幕。它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從一月到六月,守陰村每月都有人死去。“嚯?!?/p>
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澳銈冊趺炊寂艿紻級大廳來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蕭霄深深地自閉了。玩家:“……”但這個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雖然說系統說了,完成隱藏任務可以提前結束副本,但這種虛無縹緲的事誰也沒法說定。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老板肯定是鬼,任平指認得沒錯,白方的陣營分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徐家于是舉家搬遷到了山下的鎮子里,家中人各自尋了份工,過上了本分又普通的日子。
然后,他就被彈出了副本??傊O騺頊仨樀暮⒆舆@一次卻沒有聽話。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他是不是該謝謝王明明的校服,讓他重新體驗了一下學生時代的青蔥歲月。“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還是非常低級、一點都不好笑的那種。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身后,兩個血修女已經揮舞著電鋸,帶著一種戰爭時期敵軍飛機空投炸彈般毀天滅地的氣勢沖了過來。越往下走,空氣中的怪味越濃,伴隨著某種焦糊氣味,像是什么動物被架在火上烤?!扒卮罄?。”
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蕭霄愣了一下,正色向秦非望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是你殺了那個人。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
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鼻嗄贻p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他原以為自己的天賦會點在心理或是精神領域,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不過技能的具體內容倒是挺有意思。
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蕭霄:他覺得秦大佬在罵他,但他沒有證據。車上人的臉色直到這時才驟然驚變,齊齊向遠離車窗的方向退后幾步。
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蛟S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但很快,這口還沒有徹底松出去的氣就變成了一團硬邦邦的堵塞物,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
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感覺……倒是也還不賴?萬一村長本來進不了義莊,被他邀請后卻能來去自如了怎么辦?
“要不要打個賭?”秦非瞥了鬼火一眼,輕描淡寫地道。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
當他或祂得知,有另一個人想要殺死自己時。……秦非這句話,幾乎是將所有玩家心中所想的那個隱秘的可能推到了臺面上來
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茍且求生的人,憑什么他們就能如此高高在上?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
秦非點了點頭。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
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她曾經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穩住自己的重心。她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緩緩向外滑開,一陣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撲面而來。他實在不是一個骨頭夠硬的信徒,生死威脅在前,轉投敵方那是分分鐘的事。
作者感言
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