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里世界里突然有了名字的24號圣嬰,擁有著漂亮的灰色瞳孔的男孩。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除了每年七月十五。3號的罪孽是懶惰。鬼嬰又換了一身新的毛絨衣服,在暗火寬大的會議桌上爬來爬去,屋內(nèi)其他人都對它視若無睹, 并未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
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zhuǎn)千回,模擬出了無數(shù)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jié)果。
規(guī)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秦大佬!!”蕭霄直接叫出了聲,“剛才你怎么突然不見了啊。”
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fā)酸。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模樣。
【四角游戲的規(guī)則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游戲需要分成四組,我和蕭霄一人一組,凌娜和林業(yè),孫哥帶著徐陽舒。】真的……可以這樣嗎?
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林業(yè)見狀有樣學(xué)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
這一幕令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瞠目結(jié)舌。神明高高在上,卻又語意溫和。分工明確,井然有序。
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為小區(qū)里的居民提供便利,還能免費得到一個小童工,何樂而不為呢?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xiàn)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
和他有著相同困擾的只有蕭霄。
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yè)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
“砰!”
“什么時候來的?”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當(dāng)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
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fā)現(xiàn)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
怎么一抖一抖的。“它想讓我們盡可能地探索副本,將社區(qū)背后的秘密一點點挖掘出來,展示給觀眾看。”金發(fā)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這是怎么了?
“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nèi)回蕩。
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他分明已經(jīng)將通關(guān)的密碼牢牢捏在了自己的手里。
它們越是表現(xiàn)出想往哪個方向走,秦非就偏不。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qū)別。醫(yī)生的眉頭緊緊皺著:“你找蘭姆有什么事?”
清澈的目光溫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故意耍人的樣子。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jīng)一路蔓延到大腦。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guī)則。
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對于秦非來說,蕭霄就是他在這個副本中最親近的人。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秦非瞇眼,望向?qū)γ娴氖捪觥;蛟S,他們的身份藏得很深。
或許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人叫過“羅德尼”這個名字,0號囚徒在秦非說出這句話后,十分明顯地晃了晃神。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露出不悅之色,這才繼續(xù)道:
哪怕對方是個骨瘦如柴的老家伙也是一樣。“噠。”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
“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天井距離村長辦公室并不算遠,走了沒多久便能遠遠看見來時經(jīng)過的路,這讓凌娜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許。副本是他為數(shù)不多能接觸到污染源的機會,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
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
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秦非微笑著看向林業(yè):“現(xiàn)在嗎?我準(zhǔn)備去吃早餐。”
從他昨天傍晚回義莊到現(xiàn)在,導(dǎo)游一次都沒出現(xiàn)。難道有人跑出來了嗎?
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qū)時間安排表。明明有他這個成功案例擺放在眼前,那群村民卻寧可傻站在原地被僵尸咬死都不進屋子里來,鮮血橫流的慘狀簡直令人不忍直視。
作者感言
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