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不得不說,8號的技能實在非常好用。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但秦非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確緊張起來了。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噗呲”一聲,燭火遇到空氣自動燃燒,暖黃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區域。
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她扭過頭來,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著贊許和肯定:
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直播結束了!走走走,我們快走!”“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
“一旦和他搭話,心智不堅定的人不超過三句就會被他帶跑偏了。”
“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秦非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的確成功鎮壓了村里那些活尸,但他也完全將它們取而代之。
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可以攻略,就說明可以交流。
牢房的每一根鐵欄都用鋼筋加固過,頂部和底部凌亂地纏繞著一些電網,藍色的電絲滋滋啦啦地響徹在空氣中。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觀眾們眼中流露出迷茫。
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蕭霄眨眨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寫滿清澈的愚蠢:“現在不能告訴你。”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
少了秦非吸引火力,孫守義這回比在亂葬崗上時還要狼狽,襯衣的下半節都被僵尸啃掉了,露出圓鼓鼓的肚子。
誰知道他會不會整點什么幺蛾子?修女雙手交握成拳放在胸口,語氣虔誠而又小心翼翼地發問: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緊接著,寂靜無聲的走廊上方忽然響起了滋滋的電流聲。
房間里太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臉。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
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不知過了多久。
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后果自負”四個字被橫線劃掉了,改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處補辦”。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哦!仁慈的主,請庇佑這個骯臟的靈魂!”
也就是說,那人從今天早晨起,無論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間聚集時的交談、還是秦非下午回來以后,從始至終都沒有再露過面。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
用繞圈來形容或許不太恰當。“誒,那個薛驚奇真的把那兩個E級女玩家帶走了!我真不明白他一個B級玩家,為什么這么喜歡帶新人?”那他的人生也太蒼白了吧!
蕭霄有點懵,緊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間,他望著秦非的背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健。
“好了好了。”孫守義打起了圓場,“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吃飽了嗎?”
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難道說,你掌握了什么線索,知道在這個副本中,絕、對、不能輕意殺人?”
當平頭說完紅方任務是抓鬼后,表情卻立即便做了驚愕。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徐陽舒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假如不看這兩鬼青白斑駁的臉,倒也是一副十分溫馨的場面。例如2號,大約是暴食癥。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
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牢房的每一根鐵欄都用鋼筋加固過,頂部和底部凌亂地纏繞著一些電網,藍色的電絲滋滋啦啦地響徹在空氣中。十幾秒之后,2號安靜下來。
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鬼火從休息區一路沖向教堂,在跨入教堂的那一刻狠狠絆了個跟頭。兩個女玩家對視一眼,一起點頭。
但秦非的頭腦卻十分清楚,思路清晰,一如往常。有總歸要比沒有強吧!
作者感言
假如真要淘汰,首先被淘汰掉的,絕對不會是那些經驗豐富、實力強勁的高階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