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鬼火倏地抬頭，死盯著秦非。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

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秦非將它們挖起來時，它們會眨眼，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

“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源源不斷的靈體涌向直播大廳那一角，紛亂繁雜的討論聲幾乎將熒幕中玩家們的聲音遮蓋。

比先前的那次還要強烈。看清這行字的那一刻，孫守義和蕭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

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

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

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字。

或許只是她偽裝得比較好。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身后，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你走開。”秦非上前將鬼火擠開，言簡意賅。

有什么問題嗎？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不止你一個人有刀啊。”

王明明的媽媽：“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那些閑談的人并沒有提到公會高層們準備怎么對付秦非。是街邊餐飲店里那種很常見的白色大瓷碗，看起來還挺干凈，可里面的東西實在有點讓人不忍直視。

“哈哈哈哈，笑死了，副本設計被主播鄙視了，系統快過來道歉！”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與此同時，秦非摸了摸王明明的褲子口袋，從里面掏出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還是鬼怪們無法進入義莊？

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偉依舊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他完了！所有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提前排練過似的。

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

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1111111.”

蕭霄詫異地瞪大了眼。6號站在那里發呆的樣子，沒過多久就惹得了黛拉修女不悅。

雖然任務內容都是找東西，可是秦非幫安安老師找哨子，與宋天幫小桑找皮球完全不同。

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而8號的尸體也隨著表里世界的翻轉，滯留在了表世界。

“1號確實異化了。”會是他嗎？

與此同時，光幕那端的靈體們也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8號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偷襲者。

這該怎么辦才好呢？

靈體喃喃自語。懲罰類副本。

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