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你們這幾天見到過的所有村民,都是死人。”修女似乎并不屑與蕭霄多做交流。
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秦非頷首,一步一步邁向房間門。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今晚應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
從進入副本那一刻開始,不少人的表現就都很異常。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義莊門外,夜色是令人心悸的濃黑。整座建筑亂七八糟,大堂的左側連接著耳房的右側,一條走廊甚至會在半途被一道墻面給截斷。
他哪里不害怕了。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秦非心下稍定。
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昨晚14號死亡后,玩家們還沒來得及外出查看,就直接在走廊上被送進了里世界。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
雖然這只是一個F級副本世界,但新劇情這一點還是吸引來了不少中高階觀眾。總之,這個架是吵完了。“我找到了!”
“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可是。
他反應極迅速地后撤,但還是有些遲了。一直到今天,其他玩家出現時他才醒過來。有人開始對薛驚奇交口夸贊,說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著掖著,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學習。
秦非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瞇了瞇眼。
也許過了很久很久。
不管在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進入規則世界以后,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就是指向出口的線索。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我們還會再見。”再說,這可不是什么信不信得過的問題。“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在太雞賊了!”
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也完全沒有好到哪里去啊!!!
“如果我什么都沒看到,那說明是你說錯了,絕對不是我有問題”的過度自信。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是為了找回他丟失的面子。
2號和0號囚徒追著秦非不放的確是事實, 可其中的原因卻和副本劇情一點關系也沒有。程松救了她的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秦非也明白過來了。
秦非:“……”那——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
這個聯盟段時間看似乎為6號增添了優勢,但以長久看來,反而將他推到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可眼前的青年手中物品一會兒一變,竟然全是武器。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
那人聽過果然不信,臉上狐疑更甚。而祭臺底下早已血流成河。
——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
6號人都傻了:“修女……”
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
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秦非皺眉:“離開,去哪里?”不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安然佇立于黑暗之中。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他一定是裝的。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華奇偉的語氣很強硬,但色厲內荏的模樣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作者感言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