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在這場直播里真的沒有發揮出什么實力,作為獵頭,看人看的不怎么樣,作為主播,劇情走的也拖拖沓沓。”
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后,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他從祠堂回到義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他對著鬼女開口道:“姐姐這樣對我,你的手知道嗎?它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疼的吧。”
不是林守英就好。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
兩人就這么靜靜對視。秦非和蕭霄出去的時候, 活動區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累死了,他還想快點回去休息呢。
他們是二十四個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圣嬰,來到教堂中,是為了秉承主的意志,成為新的光明與希望的象征。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徐宅。
這人其實想說的是,希望大家以后都向薛驚奇學習才對吧。“孫大哥和林業他們幾個還在外面跑呢,剛才我來的路上遇到他們過。”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
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
艾拉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種對新認識的閨蜜才會產生的,特有的好感與羞怯:“這沒什么的,以后你有其他問題,也可以來找我。”活了那么長時間,它就從來沒有見過嘴這么欠的人!程松全程一直在旁觀望。
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
良久。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
蕭霄抬頭向秦非看去。
“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傻蛋先生這張臉真的好棒!雙子版老婆這誰扛得住啊!”
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玩家們不明所以。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
可惜,還是晚了,他們只看見一只渾濁的眼睛,消失在窗欞背后。“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
秦非離開水吧以前,在桌上看到了兩瓶明顯被人動過的酒。
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你們在干什么呢?”
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再加上這對恐怖夫妻頭頂異乎尋常的好感度條。
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秦非甚至看到可以看到她的腦子在頭骨中一顫一顫的,里面像是有蛆蟲在蠕動。
“副本分為表里兩個世界。里世界是基于蘭姆的記憶生成的,表世界則是他存放自己24個副人格的地方。”挑起一個新的話題。
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反倒越聽越像是兩股勢力。
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寄件人不明。
他成功了!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
作者感言
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