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直到剛才。
現在正是如此。那可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怎么會成了旅游景點?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
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在進入副本之前,林業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16歲城市高中生而已。他們怎么忘了這一出!
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但現在, 蕭霄的心里徹底平衡了。在教會與政府的政治博弈中,教會最終勝出了。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秦非伸手接住。兩人一路向前,來到了那間醫務室。
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
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蕭霄原地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
……但這真的可能嗎?
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與此同時,她頭頂好感度條的數值驟然上升。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這么簡單的事,何苦費這樣多的口舌!“小弟弟。”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活像個犯罪分子的笑容來,“手上有沒有多余的積分?”
驟然下降的san值令所有玩家都是一凜,只有秦非神色如常,程松走在秦非身側,見狀不由得眼帶深思地望向了他。他也沒有過分緊張。
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一是去王明明的臥室里再看看,或許能從王明明的私人物品,例如日記本一類的東西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
“怎么又雪花了???”
此時的祭臺早已擠滿了人。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
“所以有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
“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
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社區工作人員?”蕭霄一愣,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就是,怎么可能?天賦技能的類型一共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幾種,翻來覆去地出現,攻略系是你自己編出來的?”
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可如今看來,要維系林守英的護佑,每年卻都要犧牲掉一部分村民。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
看不慣賭徒的大有人在,也并不是人人都害怕他們,這個靈體說起話來毫不客氣:“我看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宋天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雙馬尾的意思。若是二者時間同步,那才真的是一箭雙雕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一只長只尖利長指甲、裹滿粘稠鮮血的手已經徑直覆上了林業的肩膀!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
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祭堂中,有人十分焦急地沖了出來。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再凝實。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他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萬一他們死了,連累秦非也死了怎么辦?
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作者感言
他覺得自己像是正身處槍林彈雨之中,這點并不算多么堅固的帳篷,便是他唯一的棲身之所,能夠將他圈禁在一片僅存的安全的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