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秦大佬,剛才吃飯的時候,你是怎么想到要向上帝禱告的?”蕭霄好奇地問道。
“……”
三途對事態(tài)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她終于點頭,正式應(yīng)下了秦非的要求:“一小時內(nèi),我們一定保持表里世界不反轉(zhuǎn)。”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他雖然才進規(guī)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思慮間,一聲悠遠(yuǎn)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話題在這里止步,三人皆神色凝重,每個人都在心里思索著什么。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yǎng)精蓄銳吧。”
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fēng)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又是這樣。華奇?zhèn)ワw速開口:“是一個穿著一身明黃色布袍的中年男人,手里拿著一個很像佛塵的東西。”
他歪了歪頭:“唔……時間過得真快,我竟然都有些想不起來了呢。”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神父?”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村長沒有給玩家們地圖,幾組人只得根據(jù)各自的感覺隨意選定了方向,約定半小時后重新在村長辦公室前碰頭。
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zhuǎn)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青年神色坦然:“好吧,我承認(rèn)8號是因我而死。”撒旦:“?:@%##!!!”
兩人肩并著肩,正在交頭接耳,前方不遠(yuǎn)處是程松,和另一個秦非沒有見過的人說著話。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fā)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jīng)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dāng)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什么什么,放風(fēng)?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fēng),對吧?”怪不得。
幾秒鐘后。推門進來的是宋天。“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yè)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
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chǎn),尤其是那本《馭鬼術(shù)》!”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cè)盡頭飄去。秦非眨眨眼,無辜之意盡顯:“不是我?guī)нM副本的。”
有人在試圖將那門撬開,卻沒能成功。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
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林守英的魂體體型巨大,不可能距離這么近秦非還看不見。任務(wù)提示就一定是對的嗎?
他和三途現(xiàn)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那種帶著金屬卡頓的機械聲,光是聽在耳中,都令人骨縫隱隱作痛。此刻她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nèi)勾著,帶著一臉鬼笑。
“啊————!!!”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并讓玩家只能在自己的屬性面板里查看,為陣營任務(wù)賦予了和陣營顏色一樣的私密感。
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shù)睾似饋恚骸鞍パ剑凑褪怯惺隆瓕α耍∷€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什么聲音?
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他是我老婆!老婆心里只有我一個!”
棺材里的秘密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整個祭祀的流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1號:受病患童年時期禮拜學(xué)校的老師影響所誕生,有偷窺的癖好,時常在深夜時出現(xiàn)。萬一他們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觸發(fā)了像早餐鋪一樣難度偏高的任務(wù),一定會很難辦。
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jīng)頭身分家。和6號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但他剛才在外面遇到她時提示還不是這樣的。若是心智不堅定的玩家,此刻必然已經(jīng)開始懷疑。
8:00 休息區(qū)自由活動
秦非那么仔細(xì)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guī)則,只可能是故意的。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
蕭霄:“……”
林業(yè)恍恍惚惚的,腦中甚至開始閃過一幕一幕的走馬燈似的畫面。“殺戮游戲,就要開始了。”“繼續(xù)。”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
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yīng),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
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y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兩人一路向前,來到了那間醫(yī)務(wù)室。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冷風(fēng)戛然而止。
作者感言
還是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