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途這樣想著,可作為一個生性耿直而有原則的高玩預備役,她的目光依舊不斷在6號與秦非之間游移。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靜地望著秦非。
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明天還要再工作12個小時,后天也一樣。
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
和他一樣,蕭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無知無覺的玩家會在這里和自己的里人格慢慢融合,直到他關于副本外的記憶被抹消,完完全全變成副本內的一份子。
林業努力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怎么和你搶生意就是素質不高?老板娘可真是夠霸道的。她在這個話題上似乎有著很強烈的表達欲,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整座祠堂的環境。
但,那又怎么樣呢?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秦非應了一聲,看似隨意地轉身走向距離最近的店家:“那就這里吧。”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
他們談論的時候,刀疤一直在下意識地向著祠堂所在的方向張望。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教堂內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
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他覺得有些惱火,甚至開始懷疑,12號莫不是自知這一波絕對逃不掉大家的審判,想在倒霉之前先羞辱他幾句,泄泄憤?他們宣稱,囚犯們之所以會犯罪,是因為他們不敬上帝,從而遭受了神的責難。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
詭異,華麗而唯美。
他們不僅是管理者,同時也是尸體。
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秦非沒有片刻的遲疑,他拉了蕭霄一把,然后拔腿飛快向自由活動區右側,那個存放著鑰匙的黑盒子沖了過去!可是,出乎眾人意料的事很快發生了。
“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起自己的手。
林業佩服得五體投地。
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孫守義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稍顯殘忍的話題。
攜卷著血肉氣味的勁風迎面劈來,千鈞一發之際,林業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長篇大論的規則,滿是矛盾與讀不懂的謎語。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
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
“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林業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臉。半分鐘后,當她終于聽明白蘭姆說了什么以后。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身回了臥室內。這小東西對他的好感都已經快到50%了,沒想到還是這么絕情。“噠。”
蘭姆。
蕭霄扭頭,與林業大眼瞪小眼。宋天半張著嘴,仔細回憶道。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都不同。
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守陰村村祭的確需要用到玩家當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當中死去的玩家。
他盯著墻壁,腦海中驀然涌現起進迷宮前看見的第三條規則來。找不到鑰匙,也無法暴力破壞,兩人只能干等在義莊里。
觀眾們沒有看錯,村長的確是懵了。小蕭不以為意。
秦非眨眨眼睛,抬手掀開棺蓋。
無需再看。刀疤冷笑了一聲。“砰!”
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說話間,幾人已經穿過了那條巷子。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別。
看蕭霄能夠一騎絕塵地提前于其他幾個玩家、一馬當先沖到鬼樓來的速度,逃起命來絕對不成問題。
作者感言
都已經走到這里,他們唯一能夠繼續前進的方向就是這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