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變強,就會死。雖然被四臺電鋸和六臺電鋸追沒什么區(qū)別。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
走廊一端,辦公室的門依舊敞開著。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tài)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
秦非倒是不覺得意外。0號囚徒上午追殺他和2號時,身上還沒有那些鞭痕和烙鐵燙傷的痕跡。
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fā)慌。剛才在物業(yè)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已經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
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這該死的副本,就像是特意不想讓他好過似的。
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
“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難道這也是他的天賦技能?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他已經徹底發(fā)現(xiàn)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這才是現(xiàn)如今的重中之重。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
彈幕都快被秦非難得一見的呆滯神色萌瘋了。
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xiàn)成的引路燈嗎?1號對應1聲,2號對應2聲……以此類推。
蕭霄聽得后槽牙直發(fā)酸。
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對面的徐陽舒早已什么也顧不上了。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
很明顯,他看出了秦非的遲疑,并準備以身試險。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蕭霄在看見僵尸的第一時間便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黃符,咬破指尖,就著鮮血在上面飛快繪制起了圖案。
說著轉身向秦非走來。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秦非停下腳步。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fā)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僅僅遵守規(guī)則是不夠的,規(guī)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
他很想調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
比起過去湊熱鬧,秦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們是打算繼續(xù)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fā)。“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tǒng)沒提過這茬呀。”就在剛才,不到一分鐘前,刀疤感覺自己的右手微微發(fā)燙,他握了握拳,然后腦海中便響起了開啟天賦武器的提示。
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秦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陣營對抗的輸和贏不作為死亡條件存在,即使輸掉對抗賽,敗方玩家只要能夠成功存活到副本結束,就可以和勝方玩家一起離開。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徐陽舒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
他沖秦非點了點頭,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樣的動作,將自己的左眼摳了出來。
【玩家秦非違規(guī)帶離副本重要NPC,扣除本場直播所得50%積分獎勵。】
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
鬼火愣怔著低聲道。
月亮沉沉地綴在天際線上,像是很快就要墜落下來似的。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
作者感言
薛驚奇覺察到了來自NPC的怒意,臉色變了變,不敢再冒犯,猛然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