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向11號點了點頭，目露贊許道：“11號說的沒錯，20號準(zhǔn)備對我動手時他就站在旁邊，他可以做我們的證人。”

蘭姆一愣。不要相信任何人。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yè)，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xì)如蚊蚋。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

可宋天當(dāng)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現(xiàn)在天色不早了，我都餓了。”

秦非沒再上前。因為假如不隱藏，玩家就會像是綁定了一顆移動衛(wèi)星一樣，走在哪里都被人圍觀。

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jīng)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秦非倒是的確沒預(yù)感到自己正邁向死亡。可他為什么不出手？也正是因此，靈體們?nèi)羰窍胗^看懲罰類副本，需要支付的服務(wù)金極高。

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再說，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wù)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qū)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

村長：？這樣當(dāng)然是不行的。他依稀記得，“痛苦之梨”除了塞進(jìn)嘴里，似乎也可以塞進(jìn)一些其他的地方……

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

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guān)之際才會發(fā)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

雖然就算真說出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沒有，干干凈凈。

林業(yè)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

秦非就像一個在餐廳里無理取鬧為難服務(wù)生的沒素質(zhì)的客人，用鼻腔擠出一聲詢問。

這群觀眾，看到玩家受傷就這么令他們興奮嗎？這里好像是一個地牢。這是玩家們在香房中謄抄出來的《馭尸術(shù)》中的一部分。

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y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

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xiàn)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

但是一只四個人的固定小隊，剛好也進(jìn)了圣嬰院的副本。

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fā)出的聲音。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jīng)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未說完的話音消散在空氣中，壯漢整個人如同觸電般彈開，幾乎是落荒而逃著回到了車廂后半截。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怎么積分結(jié)算還需要像在菜場買菜一樣注意，時刻擔(dān)心黑心商販缺斤短兩？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難道，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里？

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所以這東西不可能是別人放在這里，只能是原本就有的。玩家們：“……”

“沒動靜。”刀疤道，“也許他們不會出來了……”

人頭分，不能不掙。蕭霄有些著急：“老爺子，你就別吊我們胃口了。”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而直播鏡頭中，秦非已經(jīng)走到了醫(yī)務(wù)室前。

“我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