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把車窗打開,然后跳下車。”有個男人提議道。或許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為了防止腦回路清奇的黛拉修女一會兒又發神經說他勾引男人,秦非毫不猶豫地為自己套了一個年齡護盾。
走?
近了,越來越近了。
……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按照目前副本給出的線索,他所能想到的獲取積分的途徑,就是盡可能表現出自己對主的敬愛。
不如相信自己!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
是真的有人走過來了。若從大小看,反倒更像是貓狗之類的東西。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可惜它依舊不會說話,也半點沒有長大,還是那副三頭身的比例。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
凌娜扯了扯蕭霄的袖子:“別太著急。”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
說著他起身就要走。8號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偷襲者。“可以。”薛驚奇一口答應下來,他甚至都沒有問問崔冉找他合作的原因。
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而更多的人則悶頭狂發彈幕。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沒搶到床鋪的玩家已經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邊墻角好像還有一張折疊床。”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
徐陽舒仰面朝天地躺下,如今他也用不著裝昏迷了,睡得心安理得,沒一會兒就響起陣陣鼾聲。蕭霄一愣:“鵝?什么鵝?”
鑰匙已經碰到他脖子上的鎖孔了!
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
“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閣樓上的窩里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那些本該記載著文字的頁面, 全都變成了一張張白紙。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
他將那種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氣質學了個十成十。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鏡子里的秦非:“?”為什么它卻像是早就已經知曉了后續似的?眼冒金星。
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同時匯聚于眼前之人的身上。操控技能有強有弱,蝴蝶在其中便是最最強橫的一種。
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經歷過幾輪加持后san值已經漲到120+并且完全不會往下掉的秦非:“……”“如果你想的是通過告密攢齊24分,那么,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或許是秦非云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然而,饒是秦非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發展到后來,走在路上看見對方的人,都恨不得轉頭呸一口。
6號頓時有了一種被人侮辱智商的感覺:“那你還在狡辯些什么?!”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
秦非當然不會自爆家門,說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來的事實。隔著一道光幕,另一頭的直播大廳中,已經有觀眾滿帶疑惑地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說起來,林業其實也非常納悶。他剛沖進游廊不久,竟然十分不湊巧地遇見了6號玩家。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由數十張小方桌拼湊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擺滿各色食材,花團錦簇,餐盤整潔鮮亮,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
看著青年臉上猶疑不定的表情,她的心中很是滿意。這么簡單的事,何苦費這樣多的口舌!
作者感言
看見走廊上的三人,三途想要停住腳步,出于慣性又往前沖了一大截,然后折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