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10秒鐘倒計時結束,他和鬼火的身體忽然迅速縮小、又縮小,直到縮成了兩個跟椅子腿差不多高的小人。秦非看著亂做一團,氣氛卻已不像之前那樣劍拔弩張的玩家們,在心里暗暗點頭。他的指關節不小心觸碰到了收音機上的某個按鈕。
陶征伸手接住,看見道具說明的時候就是一愣。這個不太美妙的提示,讓所有人心里都一咯噔。
秦非垂眸, 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他的眼睛已經逐漸能夠看清周圍了,他們正走在一條過道里, 兩側是很普通的白墻。
是這里吧?雪村中的房子看似正常的屋舍平房沒有區別,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無論是墻壁、門、臺階,還是屋檐上的瓦片,質感都非常奇特。
那些復眼翅蛾一個勁往這邊擠,巨大的沖擊力甚至將冰層撞出薄薄一層裂紋。雖然牢中那人沒有抬頭,可僅僅只一眼,秦非就將他認了出來。這么簡單,就完事了?
一路途經的所有洞窟都干干凈凈, 除了嶙峋起伏的地面有些硌腳、容易將人絆倒以外,他們再沒有遇到過別的阻礙。秦非身旁所有的灰蛾都被水流沖散,他再次獲得自由。
一年沒有行騙, 他的業務能力也生疏了不少,此刻被那小丫頭騙子緊緊逼視著,竟心虛得不行。彌羊已經任命,從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個防護泡泡,擋在正和老保安通話的秦非身前,老老實實砍起怪來。
副本總不至于安排一個純靠運氣開盲盒的關卡,那樣也太坑了。作為一名高級玩家,彌羊的觀察力還是很到位的,一眼便看出這是一扇刷卡門,且卡位不在屋里。秦非沒有貿然深入房間,繼續站在原地。
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鏡子里那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動作。從字面上看,死者陣營不會比生者陣營輕松。秦非伸手輕觸空氣面板,骨哨出現在他的掌心。
明明光幕在所有靈體眼中都是同樣的大小,并不會因為人多而看不到。
由于視角局限,玩家們從通道口能看到的面積很小,難以借此評測出外界環境的全貌。這就完了?他們現在是該做什么?鬼火一邊跑一邊尖叫:“十分鐘怎么還沒過完啊啊啊啊啊——”
老虎百思不得其解。
總之,祭壇現在嚴絲和縫地粘在了地上。“我們剛才把手機里能看的都看了一遍,相冊里有一些登山相關的資料。聊天app里的內容不多,Y大登山社團有個群,但群里說的基本都是些水話,除了閑聊就是登山的前期準備。”這公廁看上去建了有些年頭了,維護得也很一般,墻面泛黃, 散發出一股股難聞的味道。
“一艘船上到底能玩什么游戲?”
系統沒有給予任何提示,秦非下午時甚至產生過懷疑,難道他其實并不是那個死者,那具尸體只是迷惑用的線索?身下,雪做的地板早就被他的體溫融化后又凍上,變成了一層薄冰。應或撞到麻筋了,但他沒在意,額角沁出一層冷汗。
彌羊實在沒法放心將自己的生死依托于一個才見過沒幾面的陌生人手上。黑暗涌動,將視野中一切景物清晰的邊緣線吞沒。彌羊忽然變得十分聽話。
幾十米距離被拉長成了無限遠。余阿婆踩著三輪賣力地向前沖,口中不斷發出與她人物形象完全不符合的中氣十足的怒吼聲:
矮個子三角眼的隊員名叫刁明,被烏蒙噎了一下,皺著眉頭道:
三途聽秦非這樣問,抬起頭,眼中滿帶深意:“解決辦法很簡單。”那棵樹晃了晃,又晃了晃。
玩家們驚疑不定地看著營地方向, 相互對視,一時間不敢走上前去。“蠢貨!!!”
直至一聲輕嗤打破寂靜。聞人黎明一邊躲開雪怪的攻擊,一邊痛苦地質問秦非道。
身下柔軟的沙發緩慢回彈,三途還沒有回過神來,秦非已經走向門口,只留給休息室內的二人一個背影。聞人黎明身邊,一直跟著他的那個矮個子隊員面色陰沉地開口:
至于具體意思到哪個程度,那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這座密林明明位于雪山中心, 卻仿佛獨立在雪山之外,玩家們站在林中時,甚至沒有一片雪花落在他們身上。而這道具的具體獲得方法,直到現在依舊成謎。
秦非頷首:“對,為什么這個社區要叫狼人社區?按照目前的發展來看,這個社區明明應該叫鬼人社區才對。”
被林業打亂的隊伍,在這短暫的片刻過程中已經重新恢復正常。事實上,就連1~300的數字,他都有點數不明白了。
秦非的擔憂并非無地放矢。唐朋的話沒能說完,被另一道聲音打斷。秦非皺起眉頭。
秦非站起身,對著空氣朗聲道:“我要指認,炒肝店老板是鬼。”
不遠處,開膛手杰克還在半死不活地朝這邊爬。——假如那個存在勉強能夠稱之為“人”的話。或許是因為塵埃落定,起碼今晚暫時安全,大家的心態放松下來,玩家們幾乎都在各自交談著。
但三途看起來卻比唐朋能打多了——她雖然剛升D級,戰斗力卻可直逼B級玩家。“峽谷剩下的路段,我們就算全速前進,也還要半個小時。這個場景不限時,我們要是一直在峽谷里呆著,遲早會被拖死。”
作者感言
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