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雙眼直勾勾盯著雪地里的尸體。

他扭頭看了一眼老頭，眉梢眼角都是掩飾不住的嫌棄。窗口里的NPC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紙，敲了個章，遞給秦非：“諾，簽字。”

看見秦非那張陌生的面孔，那人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他的手腕一翻，從虛空中晃出一把匕首。

這些念頭在瞬息之間從秦非腦海中閃過，秦非面上笑意未變，并沒有如同先前那些玩家一樣，在聽見老保安的拒絕后就轉身退卻。5秒鐘后，彌羊正在門前，氣得像一條被人搶了肉以后跳腳的狗。等之后分房子的時候，聞人便將刁明分到了他和烏蒙中間。

……要么是那些乘客素質好，要么就是在這艘船上，工作人員一方的地位同樣也不低。“笑死，是我把人想的太壞。”

在數不清的期待目光中，青年高高舉起雙手。

因此彌羊一路都在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注意，腳下就會沖出一只雪怪。似乎有什么，正在從鏡子中溢散出來，讓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幾個點。能夠活捉的自然給大價錢，但只要能把秦非弄死，蝴蝶同樣會給出不菲的獎勵。

……

王家怪異的地方太多，系統就像是刻意給秦非挖了一個坑，誘惑著他往里跳似的。秦非看著手中勉強能以假亂個半真的牌子，掏出膠水擠在銅牌后面，然后將牌子牢牢黏在了王家的大門上。面對幾道稍顯冒犯的目光，青年靜默地垂手而立，并未因此而感到慍怒。

說得興起，他甚至抬起一只腳，單腳獨立在地面上轉了一圈，西裝前襟處點綴著的紅色胸花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搖曳翻飛。“哦。”彌羊點了點頭，“那之后——？”

可與此同時，他那僅存的一丁點自我意識卻正瘋狂叫囂著：救命！救命！前幾次每次指認完鬼之后，玩家都會被傳送到一個一看就是任務空間的地方，但這次他們似乎仍停留在原地。聞人嘆了口氣，不著痕跡地瞥向杰克。

崔冉沒有和薛老師他們一起出去嗎？

身后的圍觀玩家爆發出哄堂大笑，秦非臉皮厚到完全充耳不聞，對著瓦倫老頭招招手：就像阿惠之前說的那樣，這座院子是用雪做的，秦非伸手推門的時候已經有了清晰的感知。

而貓玩家，在語氣輕飄飄地大開了一波嘲諷之后，出手格外冷厲狠辣，不帶絲毫遲疑，一把將老虎推進了泳池里！

彌羊明白過來：“任務提示里剛才提到的‘它’……？”

“已全部遇難……”

秦非微笑頷首：“好的。”

老鼠、熊和野豬還在地毯中掙扎，熊和野豬的體重太大，令他們下陷地格外的深，幾乎寸步難行。楚江河的眼角都氣紅了，卻只能忍氣吞聲。

……

秦非冷冷地望了彌羊一眼，旋即露出笑容，清澈的琥珀色眸中仿佛灑落陽光般誠摯又溫柔，好像剛才不經意的冷眼只是對面那人的幻覺：現在他的好惡和生死，全都拴在了眼前這個D級玩家身上。與此同時，清晰的系統提示聲在整個社區上空回蕩起來。

他的尸化值又上升了一些。這些秦非統統不知道。他咬重了“活人”兩字的音。

……比如紫色的沙發，藍色地毯。

彌羊：“……”

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光幕前的觀眾急得一拍大腿：“這樣問能問出什么來，萬一寶田先生騙他怎么辦？？”林業垂頭喪氣：“要是——”女鬼：？！？？？

如果遇到東西襲擊他們的話……

但是，沒有。或許在F級世界中，偶爾還能看見那么一兩個小孩，可在更高級別的生活區和副本里，“兒童”這項物種基本已完全絕跡了。

黎明小隊的有幾人跑去了神廟內最顯眼的地方，也就是那座灰撲撲的蛾子雕塑下面，想再看看有沒有線索。

啊，不是吧，這戶人家怎么什么瞎話都敢信啊！

“吶，吶吶，親愛的動物朋友們，請不要在圈欄中大聲喧嘩。”秦非覺得十分有趣。彌羊見秦非雙指將照片放大，仔細查看著，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