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臉。
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房門緩緩打開。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病患因幼年遭受創傷,后未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而產生嚴重心理障礙?!恐辈ミM行到如今這個節點,新老玩家的區分已經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
“怎么回事?!”孫守義與程松急急站起身來。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草!
因此對于玩家來說, 每一件攜帶進副本的道具都是至關重要的。那令人汗毛倒數的恐怖聲音清晰又刺耳。圍墻外面的玩家們一怔。
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
安安老師憤怒地瞪著眼前的青年。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昂脧姷姆磻俣劝?,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要是這家伙真的能讓修女把告解廳修好。她的膽子很大,身后,徐陽舒和林業臉色都不太好看,凌娜卻獨自一人舉著蠟燭,將六臺棺材都摸索了一遍。
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
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生。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凌娜皺了皺眉。
他完全將這副本的特性拋開,將它當做了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副本一樣,一門心思去探索“劇情”。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p>
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后,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
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只是不知這種情況隨著今后他技能的逐步升級,能否得以改善?!?但這真的可能嗎?
算了。可他不是昏迷了嗎?他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與活死人無異嗎?
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
“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
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不同的NPC或許有著不同的性格,有兇殘暴虐不近人情的,也有相對溫和好脾氣的。一跳一跳,隨著他向前去。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
蕭霄的臉都黑了,不就是一個女鬼,他見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嗎?秦非點了點頭,他也是這么覺得的。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
……
“不可能?!背趟纱?斷了他的話。6號說這番話實在有點不講理,剛才他殺20號時,5號和7號也都幫他作證了,那時他怎么不說他們的證詞無效呢?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边@一次表里世界的翻轉,竟正好趕上了午夜時分。
作者感言
這些事情,和秦非與彌羊毫無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