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的預感上涌。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臟兮兮的小衣服。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
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那影子是隔空閃現而出的,沒有任何推門、穿墻或是走路的動作。
那清淺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變暗了些許,與他素日里溫和微笑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昨天他在被吸進守陰村祠堂的門里時,凌娜就在一旁。
秦非在現實世界中的肺一直不怎么好,無論是花粉,灰塵還是冷空氣,都能夠讓他咳得驚天動地。
孫守義這樣說也是好心,怕不清楚情況的新手玩家被新規則誤導,而忽略舊有規則的重要性。
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不知是什么緣故,在剛才的玩家們眼中,這個僵尸逼真得不像話,令人一眼便魂飛魄散。雖然不需要鬼火動手,但他又興奮又緊張,心情實在跌宕起伏。
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可這種道具,從來只會出現在那些天賦技能已經進化進化再進化、自身積分也早已累積到一定高度的大神身上。
最終停在了秦非的門口。
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別?
秦非的反應很快。
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就是看見秦非在前面走,下意識地就跟上了,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秦非房間的椅子上。
“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他難道不怕死嗎?
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幾步,燭光終于照到了一側的墻壁。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了些許。“叔叔,我的球掉到里面去了,你可以幫我撿一下球嗎?”
就在秦非和老板娘聊得火熱的同時,林業三人正在商業街的道路上向前疾走。她狐疑道:“那些被你懺悔過的內容,我們再說一遍還能生效嗎?”
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時候,他們都看在眼里。
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
這樣,他可以先拿到4分人頭分,用來彌補他被9號和12號扣掉的懺悔分。
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
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死狀不可謂不慘烈。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身體一點點下滑,最后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可徐陽舒從小到大,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徐陽舒:卒!
看樣子大佬不僅是在副本內,在規則主城中,人脈也非常廣啊!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
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他也不怕惹怒了鬼女。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她的膽子很大,身后,徐陽舒和林業臉色都不太好看,凌娜卻獨自一人舉著蠟燭,將六臺棺材都摸索了一遍。
死亡仿若一張緊密連結、環環相扣的網,從不留給人任何喘息的空間。
作者感言
這些事情,和秦非與彌羊毫無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