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
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jiān)視。
“艸艸艸,主播突然貼墻壁那么近干什么?我真的好怕他殉在這里啊!”蘭姆站在這座血肉教堂中, 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放開,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顯然已是恐懼到了極致。那村民一邊說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模樣十分滲人。
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然后意猶未盡地舔了一圈嘴角。
陰暗的環(huán)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秦非一怔。
鏡子碎了。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
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蕭霄見狀松了口氣。鬼火甚至真的覺得,那已經(jīng)不是神父了,而是有一個真正的神明,正坐在那個箱子里。
蝴蝶的涵養(yǎng)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jīng)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啪嗒,啪嗒。凌娜愕然上前。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
蕭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雖然他實際上扮演的角色應該是個魔鬼來著……可并不奏效。
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shù)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但毫無疑問,他的身手配不上他的天賦。
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huán)境嚇了個半死。
隨著追逐戰(zhàn)的開啟,越來越多形色各異的靈體出現(xiàn)在了F級直播大廳中。
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xiàn)。光用言語和行為上的討好完全不夠,這種近乎施舍的舉措有時甚至會將對方越推越遠?!臼胫唬汉酶卸?%(蘭姆不討厭你, 但他對陌生人一向十分膽怯)】
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它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夠聯(lián)想的涵義,也并不是在打手語,秦非皺著眉頭觀察了片刻,提議道:“你會寫字嗎?”
哦?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qū)的環(huán)境還不如。“別說了,我還以為這個副本里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新NPC是猴子精。”
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這些都是大家在正常情況下,第一反應會想到的,可能藏匿祭品尸首的地方。
秦非答:“當然是繼續(xù)隱姓埋名,呆在這個地方?!?/p>
其實撒旦也非常郁悶。
語畢,他將指南遞給秦非,搖晃著那面紅色的導游旗離開了義莊。長發(fā)道:“我非常確定,當時老板站在攤煎餅的臺子后面,離任平起碼有半米遠,老板根本就沒走過來,手上也沒拿任何利器?!痹诖酥暗乃型婕?,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xiàn)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秦非道:“紅方的陣營任務中說了,指認鬼得一分,殺死鬼得兩分。另一種可能,或許任平在指認了老板是鬼后,便立即進入了‘殺死老板’的進程。”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
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zhì)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簡直就像瞌睡來了有人給他遞枕頭。
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蕭霄聽到這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一切都與眾人下車時的模樣分毫不差。
秦非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來論證這一觀點,一切結論全靠對面前二人行為邏輯的分析得出。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算上蘭姆,秦非一共用這把小刀殺死了三個人。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
為了更好的了解蘭姆的精神狀況,醫(yī)生對他所表現(xiàn)出的每個人格都做了一定程度上的記錄。
——尤其是第一句。
作者感言
這個念頭涌入腦海,秦非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