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
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他們此行就是為了找徐家那本《馭鬼術》,按右邊僵尸的說法,《馭鬼術》十有八九就藏在這棟樓里,甚至就藏在這個房間。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
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
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那是近百號的村民,各個都神情驚恐,驚呼著、哀叫著,像一群混亂的鳥雀般四散奔逃。與祂有關的一切。
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那是坐在秦非對面的14號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驚愕地看著秦非。
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彼抗忾W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12號吧?”
身后傳來林業的驚呼。認對了,怎么還是死了?
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真是狡猾啊。
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執己見地打PVE。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
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只是,今天。
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
“對了。”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此齐s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我等你很久了?!?/p>
尤其是那個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
熒幕前無數觀眾,隨著秦非說出口的這句話齊齊一愣。
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皣}、噠、噠?!边@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
“切!”
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薄拔矣浀靡郧白羁斓耐婕?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p>
可大約在短時間內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修女說過,主將會從我們這24名圣嬰備選人中挑選出一名圣子,而挑選的憑據,是我們每個人的積分,對嗎?”
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
秦非直覺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村民不可能同意這種每年都要死人、刀子不知何時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提案。
其他人:“……”來人啊,把這個變態叉出去好嗎?系統:“……”
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大佬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形式作風,蕭霄都要開始擔憂他在今后的副本中的人身安全了。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雖然蕭霄也是才剛升級到E級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陰村中的表現來看,明顯也是一個經驗比較老道的玩家。
而就在距離0號囚徒不遠處的地方,一對熟悉的、清雋又溫和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蕭霄??旄嬖V他們,他剛才只是在和他們開玩笑!
是刀疤。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教堂中所有人員的信息全部都在這里。
作者感言
太近了,實在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