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沒有給玩家們地圖,幾組人只得根據各自的感覺隨意選定了方向,約定半小時后重新在村長辦公室前碰頭。金屬與金屬相互碰撞,發出令人后槽牙隱隱作痛的劇烈聲響。
“咯咯。”
還是某種過場動畫?老娘信你個鬼!!“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
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這種情況很罕見。“讓我緊張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中’的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你能明白嗎?”
散發著瑩潤白光的面板懸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氣中,上面寫著兩排小字。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
“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
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說是面面相覷可能有些不太恰當。
蕭霄實在笑不出來。
現在他眼里完全看不到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
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
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那《馭鬼術》豈不是手到擒來!
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
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沒有襲來,散發著血腥氣息的巨臉近在咫尺,秦非甚至可以看清林守英有幾根胡子,可不知為什么,林守英盯著秦非,卻似乎看到了什么十分不可思議的東西。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雖然覺得奇怪,但徐陽舒一早便知道這村子非同尋常,因此反而被誤導,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秦非接連搖頭:“都不行。”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
他說謊了嗎?沒有。
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我怎么會是騙子呢。”那腳步聲不大,卻是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來的。
“怎么回事?!”孫守義與程松急急站起身來。那是近百號的村民,各個都神情驚恐,驚呼著、哀叫著,像一群混亂的鳥雀般四散奔逃。鎮壓林守英的儀式失敗,林守英的殘魂被放了出來。
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
撒旦的臉色青紅紫綠。不僅什么也不肯告訴徐陽舒,還勒令家里所有人再也不許提起“守陰村”這三個字。
孫守義驚疑不定的望著秦非:“……咱們還要去找楊柳枝嗎。”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
這份指南上不少內容都可謂前言不搭后語,看得人大為頭疼。
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近了!他在進入迷宮時就已經接受了規則的提示,知道禰宮里只有他一個玩家存在。如今肯定不會輕易搭理它。
秦非鉆進這個告解廳,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拖延時間。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播間的觀眾們給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一如上次那樣,他被彈出了蘭姆的身體。
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他們急急地向光幕前湊近,浪潮一般的推力自后向前狂涌。基于直播間強盜一般的設定,秦非就連觀眾們討論自己操作的彈幕都看不見。
說話的是個看起來頂多四五歲的小男孩,白白胖胖的。
“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妥了!
作者感言
身上沖鋒衣的保暖效果一降再降,雪鞋也已失去作用,厚重的雪順著鞋幫落進鞋子里面,凍得人腳底都開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