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他不開口也不是被嚇傻了,想來只是因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們,所以才藏著掖著罷了。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然而眾人想象中的流血事件并未發生,下一瞬,刀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除了內部結構更顯復雜外,這座新教堂中的其他所有,修女、看守、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先前所在的那座光明教堂如出一轍。什么自己也要向他學習。
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tmd,我真是服了,這新人是不是個傻X——”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
這是一輛四十五座的大客車,可連帶秦非與司機在內,車上一共只有十九個人,空曠的車廂顯出一股陰森森的冷意。
青年加快腳步,繼續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于是立馬有人來了興趣:“展開說說?沒勁在哪里?”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
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
憑借那不清晰的意識,他們根本無法抵抗這個偽裝成熟人的聲音。那人指了指墻面,示意他看過去。
三途的神色卻并不怎么好看。撒旦:“?:@%##!!!”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
秦非無所謂地站起身:“可以。”
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
神像元素既然與主線劇情相關,那么自然,與神像相關的規則必定也異乎尋常的重要,絕非輕易就能違背。“善堂的人就這種水準?”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
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完了。他好迷茫。
“雖然那幾個玩家并不一定能夠成功完成鬼女給的任務,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確找到了最正確的通關流程。”宋天其實連規則究竟是什么玩意都沒太弄明白,他被那小男孩帶到幼兒園前面,見面前的圍欄頂端沒有尖刺,直接踩著鐵欄桿就翻墻進去了。他們遇到的那兩個囚徒,似乎有些太過于容易對付了。
沒人敢動。
倒霉蛋加蠢蛋,這不純純擱著兒疊buff嗎!
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
玩家們為了避免被堵住去路,都站在了祭臺的邊緣。“呃啊!”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
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當然,這小伎倆最終也沒能生效,秦非帶著鬼嬰的衣服成功進入了里世界,而鬼嬰本身則依舊不見蹤影。
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
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當然不會,你看我像是這么惡劣的人嗎?”“怎么說?”蕭霄眼巴巴地道。
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法陣或許是徐家人離開之前特意擺上的。”陣營呢?
這也太、也太……
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從歷史直播記錄來看,徐家老宅不僅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還潛藏著眾多危險,甚至有不少玩家都在那里喪命。
頭頂的倒計時,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
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那村民一邊說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模樣十分滲人。
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里面還躺了一個人。“咱們是正規黃牛。”“都說了,你不怎么帥氣。”青年咬著下唇,拋給鏡中那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作者感言
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