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
而光幕中,秦非正定定地望向黃袍鬼消失的方向。賭徒,顧名思義,他們在規則世界中賭博,用積分與金幣當作籌碼,賭的,則是直播間中玩家們的性命。
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確鑿無疑。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
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絕對已經死透了啊。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秦非的喉結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
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好直擊心靈的血腥的場面。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
他這個狀態,看起來實在有些不太對。
三途眉宇間流出一絲迷惑。
“四,本次旅程中,您將體驗到最傳統的湘西民風民俗,部分民俗風貌含有血腥、暴力、恐怖等內容,若您對此類事件感到不適,請您盡量適應,切勿辱罵、攻擊村民。假如秦非能夠看見觀眾的彈幕,恐怕會無奈地笑起來。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三三兩兩的身影從臥室挪進餐廳,這次沒人有力氣再作妖了。
“鬼女好可憐,0039號副本上線三年她才第一次露面,頭回出鏡就是一張被氣到綠的臉哈哈哈哈哈。”是蕭霄。
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三途頷首:“去報名。”
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重重砸在玄關地板上,發出咣啷一聲巨響。
林業道:“我也是學生,我今年高二,你呢?”
“秦、嘔……秦大佬!!”這個社區副本里好像到處都是限制,每到一個新的小場景就會有新的規則出現。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
祭祀是有著嚴格的時間限制的,每一個步驟,都要踩在相對應的時間點上。那扇通往更深層地下室的小門就在8號囚室外的角落。先前從側門走過來這么長一段路,他可是半點聲音也沒聽到過。
他轉身的動作太過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倏地收回繞成一圈的脖子,兩顆腦袋還在胸腔上方輕輕回彈了幾下。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
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我聽說他有的時候會出去,去別的教堂,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沒有人清楚。”
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緊接著她話鋒一轉,惡狠狠地道:“而你卻用它來引誘男人!這是一種多么可恥的浪費!
從他一出現在人前開始,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
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漸漸的,那身影越來越明晰。
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要不怎么說鬼火傻呢,秦非提起這些疑問,他竟然絲毫沒打算隱瞞,回答得比小學生上課搶答老師問題還要快。
那扇木質的窄門雖不算薄, 但也絕不可能抵擋得了0號和2號的攻擊。
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作者感言
彌羊向開膛手杰克狠狠飛著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