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
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號以后的玩家為什么都沒有出門?2號:因幼時時常挨餓而衍生出的叛逆型人格,該人格出現會導致病患食用過多食物,需及時催吐。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
“主播心思還挺縝密……其實我剛才就想到這個問題,按照王明明家的玄關格局, 他進門以后很難不被鏡子照到?!笔捪鲑康亻]上了嘴。系統沒有給出半點回應,仿佛已經落荒而逃。
秦非搖搖頭:“當然不行,因為我從頭到尾就沒有違反過規則?!?這東西在干什么???莫不是想把這扇門打開?這就去只是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子,連門框都沒有,有什么可開的。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甚至中帶了一點討好和諂媚:
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
……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他說:“那個人在14號死后,把她的尸體拖回了臥室里。”
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游戲。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
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
秦非:???
這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
刺骨的寒涼在身周涌動。
擺爛得這么徹底?他們迷茫地望向光幕,眼前的畫面清晰,將房間的角角落落都展現得纖毫畢現。
總之就是有點別扭。
打電話這種事會給副本劇情帶來怎樣的轉變,誰都說不清,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程松也不想冒這個險。停下就是死!先不說掉不掉san的事,光是迷宮內的空氣質量就足夠讓人在生理意義上頭腦發昏。
鎖頭在外面,根本夠不到。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
再往后的路便是徹底的黑暗。他的SAN值還能恢復正常嗎?安安老師:“……”
“啊啊啊,啊?。?!主播你身后有人?。?!”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
但現在, 蕭霄的心里徹底平衡了。他的左手端著一盞油燈,光線就是那油燈散發出來的。
這根本連屁也看不到好嗎,謊撒得也太敷衍了。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這副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斑€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
一道聲音自他身后響起,森冷幽然。
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
雖然一直沒有離開臥室,但在這兩個多小時中,通過房間的貓眼,秦非已經觀察到有好幾撥人朝6號的房間過去了。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昨天一整天,他的san值半點沒掉。而且昨晚半夜鬼手出現時,因為直播間里來了一大票新觀眾,系統又給秦非發了獎勵,這就導致他的san值直接成功突破了120大關。
所以秦非問出了那個問題。沒用,一點用也沒有。
秦非沒有妄動。刀疤回頭,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位置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蜷在座位上瑟瑟發抖。
……一句話,將刀疤放在了全車所有人的對立面。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
秦非反應奇快,在極強的慣性趨勢下閃身,身體帶動腳下急急轉彎,在撞上去之前險險避過?!皌md,這兩個自稱主的信徒的人,真的好像兩個惡魔啊?!痹趺疵刻於歼^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鞍。?!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
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
作者感言
“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