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義說完,又看向秦非。
蕭霄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份黃牛的工作,可卻被系統派遣到了戶籍管理中心這種沒油水的地方。
秦非抬起手,佯裝捂嘴咳嗽,實際上卻雙指拖動放大了那塊獎牌。
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
秦非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28個。鬼女的左手掐著秦非的脖子,鬼女的右手掐著鬼女的左手。
久違的R級直播,終于開始了!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續,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孫守義:“……”他看見蘭姆被母親推搡著出了門,和他一同出門的,還有那群看起來并不怎么像他家人的兄弟姐妹們。
“……”秦非伸手扣了扣桌面,示意鬼火朝這邊看。
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
這工藝未免做得太好,撬了半天,連絲縫都沒撬開。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而結果顯而易見。
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屬于那種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類型。
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阿門。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腦袋,他一點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
“剛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夜里12點的時候,通往里世界地牢的大門會在教堂各處打開。”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
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
走?
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可減去他們這七個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個人。“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下一刻,秦非睜開眼睛。
被耍了。
又被四號偷走尸體,放在房間。走廊的左側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那就是受害人在仰躺的情況下,被犯罪嫌疑人一刀劃破了頸部大動脈。”
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在如此險要的關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但轉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秦非沒有回答。青年安靜而放松,任由濃霧將自己完全籠罩其中。
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她看起來比自己的媽媽年紀還要大,卻因為倒霉被卷入這種危機四伏的直播當中。為了生存,即使好不容易逃離副本,依舊不得不被迫每天進行高強度的工作。
導游口中的禮堂位于村西側,就在村口旁邊。他將手里一枚小小的圓片塞進了卡槽里,機器立即亮起。那影子是隔空閃現而出的,沒有任何推門、穿墻或是走路的動作。
“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老板娘瘦弱的身軀在那一刻迸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宋天其實連規則究竟是什么玩意都沒太弄明白,他被那小男孩帶到幼兒園前面,見面前的圍欄頂端沒有尖刺,直接踩著鐵欄桿就翻墻進去了。秦非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某種的思路,這思路距離正確答案已經很近了。任務成功的提示終于如愿在秦非耳邊響起。
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怎么……怎么回事,秦大佬是不見了嗎?
或許副本為各個玩家分配角色時,在某種方面參考了他們每個人的天性。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
黑色的絨布鏡簾被掀開,鏡中空蕩蕩一片。林業的眼眶發燙。
作者感言
“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