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這你就不懂了吧,發掘新劇情和NPC,就是我們主播的拿手絕技, 上一場直播他也挖出了好幾個新角色。”……
“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手一點要聽話的意思都沒有, 示威似的舞動了一下手指。
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他不可能告訴蕭霄自己的san值目前是198……要是這樣說了,蕭霄恐怕才會覺得他是真的瘋了。“這個副本中的全部就是這樣。”
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大概艾拉實在難以抵御“媽媽”這個溫情脈脈的稱呼,在秦非這樣說完以后,她大張著的巨口竟然慢慢合了起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鬼嬰就在他的肩膀上坐著,叭噠著一張嘴吐口水泡泡玩。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
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解。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
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
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
看看這小東西!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在那種rpg游戲里,像這樣突然找玩家搭話的NPC,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
雖然聽不太明白這“圣嬰”、“圣子”之類的奇怪詞匯。“您好,請問您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
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
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5號6號與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激化到白熱化, 假如他想去接近567號三人, 除非全程采取埋伏和偷襲,否則得手的成功率一定不會高到哪里去。
實在是有點……辣眼睛。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個個名字多炫酷。
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
“那剛才在走廊上,你為什么要去摸10號的背?”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可是,她能怎么辦呢?
背后的觸感仍未停。
聽崔冉夸幼兒園環境好,安安老師臉上揚起一個自豪的笑容:“我們幼兒園可是這附近幾個社區幼兒園里,條件最優越的。”
“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可今年,六口棺材都安靜得不像話。
他剛剛才冒出苗頭的氣焰很快停歇下來。
路上的行人車馬全都像是被人按下了倍速播放鍵。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
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丁零——”
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倘若觸發這個任務的是秦非,是薛驚奇,是蝴蝶,或者是剩下許多玩家中的某一位。……
只是,或許是她對這具僵尸的身體還沒能完全熟練使用,她失手了。她又一次出言對眼前的人進行驅趕。“我們還會再見。”
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由于地處交通要塞,千百年來,無數趕尸匠人往返于這片山間,漸漸的,這片原本荒蕪的土地也匯聚起了越來越多的人氣,成為了趕尸匠們臨時停靠歇腳的地方。
還死得這么慘。經歷過幾輪加持后san值已經漲到120+并且完全不會往下掉的秦非:“……”
而且刻不容緩。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
也許他這次這么做,純粹就是為了好玩。
作者感言
但那絕對不會是他們常規認知中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