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里從早蹲到晚，一個客戶都沒拉到。此刻場面十分詭異。凌娜自從劉思思死后就一直很沉默，鮮少開口說話，這次卻一反常態地表露出了與大部分人相反的態度。

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但。”林業小小聲開口道，“我怎么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

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

這個人的確看起來就很不一般。“好——”

只要他想，這整個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個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神父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有人曾經說過，世界上最高明的殺人手段分為兩大種類。

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這種快樂的來源，與古羅馬時代的人熱衷于斗獸場也沒有什么不同。“開……開了——”蕭霄目瞪口呆，徐陽舒嚇了一跳，猛然轉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而且，即使12號主播沒法真的殺死污染源，只要他能夠穿過心之迷宮，找到蘭姆的主人格，為這蒼白無趣的副本增添一條新的、完整的劇情線，那也足夠叫人滿足了！

不少玩家正在路口踟躕，猶豫著該朝哪個方向走。指認完成之后，玩家會立即進入到抓鬼環節，但抓鬼環節的形式應該并非固定，想來是與每只鬼的性格和經歷有關。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

“里世界是一切異空間的統稱，副本中經常出現的幻境、夢世界、鏡子世界等都包含在這里，里世界相對于表世界要危險許多，會有主動攻擊玩家的boss。”這么長的時間，走完兩面墻都已經綽綽有余了。主播在對誰說話？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秦非：…很感動，但還是婉拒了哈。“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蕭霄看著符紙飄到地上，人都傻在了原地。路上的行人車馬全都像是被人按下了倍速播放鍵。

林業。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

“啊！！！！”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

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

冷靜！冷靜！不要緊張！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所有有資格離開副本的玩家，全都在眨眼之間便現身在了結算空間內。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甚至中帶了一點討好和諂媚：

若是按照這種推導結果，這規則就變得與每個人都息息相關了。

E級直播大廳內, 上萬雙眼睛齊刷刷瞪著光幕。

“六，本次旅行采取旅社包餐制，早餐開始時間為8：30分，午餐開始時間為11:30分，晚餐開始時間為5:30分，請各位旅客在飯點前于住宿地點門口集合，逾期不候。”

或許因為今天是村祭開始的日子，雖然現在仍是白天，可村民們卻都已經出來活動了，村里到處都是走動的人。

“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無非是打與被打的關系。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

那可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怎么會成了旅游景點？嘀嗒。

雖然三途這樣想著，可作為一個生性耿直而有原則的高玩預備役，她的目光依舊不斷在6號與秦非之間游移。“小弟弟，你怎么還不走？”她放下手里的賬本問道。

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總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飛升成了神還是墮落成了鬼。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臉色驟然一變。可為了保險起見，凌娜還是按照規則所說的那樣折了柳枝。

“都說了，你不怎么帥氣。”青年咬著下唇，拋給鏡中那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一向堪稱冷清的F級直播大廳，在不知不覺間，正在涌入越來越多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