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
秦非:“因為我有病。”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出的聲音。
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嗷!!”
行了你別說了,知道你早就想到這一點并且一點都不在乎了。林守英尸變了。他準備拿3號當肉盾。
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
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E級大廳中的靈體被這如同非洲動物大遷徙般奔騰而入的人潮驚呆了,傻呆呆地看著那群觀眾氣勢洶洶地沖進大廳,環視一周后,又氣勢洶洶地沖向了角落的某塊光幕。
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分數而已,但他卻已經遭到了黑修女強烈的針對。
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
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左側僵尸徹底偃旗息鼓,翻白的眼睛也閉闔起來。
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秦非盯著那兩人,低聲說了句:“不能吃。”
不出意外的話,起碼在副本快要結束、比分出現凝滯之前,是不會有玩家鋌而走險,再去早餐鋪撲碰運氣了。書本翻開的一瞬間,玩家們齊齊愣住了。
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
王明明的爸爸:“兒子,我們知道你不喜歡血。”
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又有誰會接受呢?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嬰將那東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幾口,吐出舌尖潤著自己的嘴唇。
“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秦非的反應很快。
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
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份黃牛的工作,可卻被系統派遣到了戶籍管理中心這種沒油水的地方。因為在圣嬰院副本中被他殺死的人都是活生生的。
有個年輕女玩家被這恐怖片一般的場面驚得失聲尖叫,玩家們面色鐵青,放在桌上的手臂肉眼可見地顫抖著。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
秦非:“嗯。”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不要跑,我親愛的小羊。”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秦非記得,在他上一場直播結算時,“解鎖新結局”和“整體劇情解鎖度”都有相對應的積分獎勵項。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
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沒等秦非回答,蕭霄身旁的男人便搶先一步發了話。人類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夠產生足矣對抗命運的巨大能量嗎?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代替他回答了問題。
什么超強彈力球被扔進幼兒園里,也早該自動停下來了。誰知道他眨眼就做出如此迷惑的事情??“出口出現了!!!”
“姐姐,你和隔壁早餐店那兩個老板熟嗎?”系統沒有告訴他抓鬼失敗會怎樣,但以一個活人的直覺,宋天已經感知道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
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3號不明白。
“怎么說?”蕭霄眼巴巴地道。
作者感言
狐貍樂呵呵地拋了拋手里的彩球:“我們現在不也一人賺了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