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見蹤影。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
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越靠越近了。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
距離昨日傍晚已經過去整整一日之久。
秦非晚上回房之前去過一趟蕭霄的臥室,他的床底下和鏡子的確都不見絲毫異常,整個房間和他犯傻時候的腦子一樣空空蕩蕩。他仔細打量著宋天眼底的神態,卻越看越覺得他的迷茫不似作偽。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如常。
“當然是——”秦非拉長聲調,溫柔地給出了絕情的回答,“不行的。”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這些東西,他們在帶新人進公會時分明都講解過,一看鬼火就沒有好好聽。
秦非抬手摸了摸腦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
再用力,還是沒拉開。秦非幾乎可以確信,假如剛才鬼火的尖叫聲破口而出,他們三個現在估計已經因為驚嚇到“孩子”,而變成給14號為自己補充營養的下午茶了。
秦非停住腳步,在幾米遠開外觀察著他們。蕭霄見秦非出現,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無風而動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
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青年神色平靜,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
只要那所謂的血修女別拿著機關槍或者火箭炮出場,蕭霄覺得都是小意思一樁了。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喂?!鼻嗄暄鄣奏咧鴾睾偷男σ?,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徐陽舒的臉蛋,“別裝了,你不是也想去找書嗎?”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
往里走,經過一個轉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在秦非眼前。
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
秦非眨眨眼:“沒有黃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痹谛夼蚺瓨O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
話說回來。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
通通都沒戲了。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他有什么臉來安慰她!
單獨進入迷宮的玩家,很可能會在迷宮里看見另外的人。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吹拂而來。
就在此時,旁邊那扇小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可卻一無所獲。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
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良久,終于看到義莊漆黑沉重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叭空境梢慌?!”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鬼火是真的心態崩了。
而且他財大氣粗得很。
他忙不迭地站到了后面去。問任平,任平也不說。
秦非點了點頭:“不用擔心,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算數?!?/p>
蕭霄一驚,秦非則已經站起身來。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寬松, 粗麻質地,走動時磨得人皮膚生疼。
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小子真的好奇怪,我之前就發現了,那些NPC都對他好好哦……”
沒有人獲得積分。NPC看起來好生氣,他們一定會因此而遭到嚴厲的懲罰?。?/p>
這家伙負責的業務范圍還真夠廣的。
想去接近修女以達到獲取線索目的的玩家,不止秦非一個。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正如他呈現在直播中的表現,他的天賦技能是瞬移。
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作者感言
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