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如果, 被遮擋的部分后面不僅僅是單一的答案呢?”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
祂算得上柔和的語氣中蘊含了一絲細微的笑意,“你并不需要為此產生任何心理負擔。”
右側僵尸的動作依舊迅捷,左側的僵尸也在被困住片刻后,隱隱有了即將掙脫封印的趨勢,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那可怎么辦才好……
“對。”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
宋天看起來有點想罵人,似乎不太善于此道,嘴唇開合了半晌,憋出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來:“你這人心理太陰暗了!”“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她又將音量壓低了些許。林業輕輕吞咽了一下, 表情不太美妙。
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假如他們現在都不吱聲,過會兒新人全死了,自己的陣營沒人了該怎么辦。
門已經推不開了。
誘導?不同的人來了又走,而村里的所有人,卻都被困在了那七天。
這次他面對的終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
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直播畫面中,修女已經轉過身來。
比起和鬼女無仇無怨的林守英,鬼女更恨村中的村民。三途并不確定秦非是否還打算繼續幾人之前的計劃,但她覺得,在沒有摸清狀況之前,他們不該為敵友未分的人說話。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
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他一手拽著蕭霄急速后退。要遵守民風民俗。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
隨著林業的一聲驚呼,他竟真的從最底下的木箱中翻出了一只小布口袋,袋子里面裝滿了陳年的糯米。“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但,它的確沒有再來打擾秦非。
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規則世界中,兜里積分富裕的玩家,若是想要為自己的下一場直播增加一道保險,可以在直播開始前向系統購買下一場直播的線索。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只看見了祠堂一眼,就是導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霧遮蓋的小路了。不過孫守義對秦非倒是半點不服氣也沒有。林守英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暫且不在秦非的考慮范圍之內,眼下最緊要的是趕快逃命。
“你剛才說什么?”秦非一邊問,一邊給鬼換了身衣服。
然而眾人想象中的流血事件并未發生,下一瞬,刀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屋里的氣氛再一次陰沉下去。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安安老師沒有回答, 呆愣愣地看著秦非。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秦非長長出了口氣。黑色的漆木大門顯現于濃霧當中,門前懸掛著四串銅質的鈴鐺。
秦非飛快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絨布簾,猛地揚開!副本會這么缺德嗎?在這個所有NPC都奇奇怪怪的副本里,醫生的正常更顯得尤為難能可貴。
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亂葬崗中的眾玩家瞬間混亂一片。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
冷靜!冷靜!不要緊張!畢竟,這里是規則世界,在規則未明之前,玩家們基本上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嗯,對,一定是這樣!
無論如何,百分之負一萬會不會有點太過火啊喂?!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
嘖,好煩。假如沒有出現死亡。“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
秦非沒有回答。棺材里……嗎?
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果然。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秦非若有所思地垂眸。19號此行就是為了說服3號和他們一起,先把6號解決掉。
作者感言
或許因為這是整本書的核心主題,一直言簡意賅的書冊還為這個術法配上了一個背景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