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叔叔,我的球掉到里面去了,你可以幫我撿一下球嗎?”
秦非狠狠閉了閉眼。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玩家們:“……”
“你這骯臟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這里礙眼!”但程松沒有去徐宅,錯過了一部分劇情,因此反倒完全想不到這一層面。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越過紙面上數列晦澀難懂的文字,落在正中那一行上。
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里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程松救了她的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
【圣嬰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覺得你是個還算不錯的信徒,她愿意為你祈禱)】
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人的骨頭哦。”
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
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
觀眾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3號囚徒和0號囚徒向來不睦,四目相對險些打起來。
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他真的好害怕。
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這可是強大到連觀眾都被蒙騙過去的污染,身處副本當中的玩家居然能保持清醒。
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
秦非:“……”
但起碼,這里沒有神像。“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去別的地方說。”幾個鬼也不在乎了。
又害怕其他玩家活著,從而搶走自己生存的機會。
孫守義和蕭霄聞言連連點頭。“仁慈的主啊,請寬恕他的不敬!”她雙手交握于胸前,閉上眼,十分虔誠地祈禱道。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
“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
“確實。已經開始喉嚨發干了。”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
至于那些已經沉不住氣自亂陣腳的白方玩家——
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作者感言
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在這個狀態,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