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程松這個人只是話少、將理性凌駕于道德情感之上。
“主播長得這么好看,死相一定也很美吧!”
凌娜搖了搖頭,證實了秦非的想法:“我們天不亮就趕回來了,今天導游的確沒有來過。”
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空間內。
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分數而已,但他卻已經遭到了黑修女強烈的針對。
溫和與危險。
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沒用,一點用也沒有。系統會不會故意給出錯誤提示坑害玩家?
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他就是看見秦非在前面走,下意識地就跟上了,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秦非房間的椅子上。但祂和蘭姆本尊實在太過不同。
“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今晚應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
這部冗長的過場動畫至此終止了,并未繼續播放蘭姆進入教堂內的后續。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秦非略帶遺憾地轉身,將視線投向車外。
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當兩個蠱王相互對望時,究竟誰會技高一籌呢?
罪名那里被污漬遮擋住了,看不清字跡。“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
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冥冥之中,眾人仿佛能夠覺察到,有什么東西正蟄伏在這扇大門背后,伺機而動。
瞬息之間,如同鷹隼一般,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了秦非的臉上。“咚——”
小院內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實在很想盡快離開。
或許是他實在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她像是忽然間想起來了什么。
秦非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至于,不至于。”“哦,親愛的孩子。”神父似乎是被這奇異的手感給驚住了。
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
可惜,玩家們還真不見得有多怕鬼。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
觀眾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
秦非和蕭霄對視一眼。
說著他打了個寒顫。
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你們不用動, 會有人來帶你們去祠堂的, 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環。”
“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
那個他苦思冥想卻一直無解的東西。
作者感言
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