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迫聽14號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半小時育嬰理念,聽得三個未婚青年云里霧里。
她目光森然地望著秦非。在追逐戰中失敗的玩家早已不是一個兩個,這片鬼蜮般的亂葬崗地表已然鮮血橫流,在奔跑過程中不時便能夠看到血肉橫飛,場面可謂慘不忍睹。
“你!”刀疤一凜。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
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后,反應會變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語,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屋內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出現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然后如同獻花一般向秦非遞了過去。總的來說,玩家死亡,電燈閃爍,里世界即出現。
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不過鬼女的注意點卻完全沒有放在這上面。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上區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
秦非神色未變,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許。這個副本再也不會開啟了。那個在物業門口和秦非搭話的儒雅中年男走了出來:“住宿問題已經解決了,要不,咱們先去社區里轉轉?”
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你們有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嗎?大概這么高,偏瘦,樣子很清秀。”
“什么?”
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
僅此而已。
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蕭霄臉頰一抽。
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他們將餐食一份份擺放在玩家們的面前。
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但亞莉安不太敢直說,這種事一看就是秘辛,她生怕自己管太多,引得秦非反感。
這也未免太自信了一點吧,預感這種東西,也可以當真的嗎?可此時此刻,秦飛的舉動就像是一管502強力膠,將那些僅存于舊日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碎片重新粘合了起來。
“你想象一下,現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雖然很輕,距離很遠,但卻十分清晰,秦非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他指了指床對面。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
系統并未公布參與副本的玩家總人數共有多少。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
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難,見情勢終于穩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等一下!等一下!”身后傳來林業的低聲驚呼。
而沿路走來的其他房子前掛著的紙錢串都是白的。村民告訴程松,前幾年祭祀開始前,也有游客在村中亂竄,甚至想要找他打聽離開村子的辦法。
玩家們對話之間,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兩邊靠墻位置都有看守巡視,手中握著電棍和釘槍,望向眾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
掛墜的背面刻著一個數字5。所以說,這小東西怎么還賴著不走?“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噓。”“沒勁,真沒勁!”
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
林業佩服得五體投地。
話音落,走廊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怎么回事??這就和NPC搭上話了??
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他在進入迷宮時就已經接受了規則的提示,知道禰宮里只有他一個玩家存在。如今肯定不會輕易搭理它。
嗒、嗒。
作者感言
王明明的媽媽沉默了許久,終于愣愣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