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10分鐘,這片亂葬崗內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與死的懸崖邊徘徊。
有觀眾急得從人群中擠出來,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踱步。
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
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
“這樣嗎。”秦非長長出了口氣。這座禮堂內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
“是20號先出手攻擊我的。”6號解釋道。
“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
秦非不為所動:“我非常確定。”
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直播畫面出現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這座寬敞的高臺,此刻竟像是一片死海中唯一的孤島。
“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
他忽然反應過來,或許12號早已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孫守義皺了皺眉:“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就是存活的第一要義,有時候的確會出現假規則,或是互相矛盾的規則,在沒有其他證據佐證的前提下,具體要遵循哪一條,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斷。”
但在未得證實之前,他并不打算聲張。
沒有人回應秦非。
“血修女,很可怕,你們不會愿意見到她們。”
細細碎碎的交談聲在空氣中波動。
“剛才在回廊里,1號一直追著我跑,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我可能就……”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鬼火兩人則是實在很難相信秦非會死在副本里。
這是急眼了嗎?秦非當然不能讓手將棺材打開,他飛快地伸手,扣住棺蓋兩邊凸出的木椽。
“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對于其他游客而言,起碼也應該先掀開棺蓋看一看徐陽舒的狀況才是。
三途臉色慘白,她的聲音比平素尖銳了些,但聲調依舊冷靜而嚴肅:“哭什么喪,我還沒死!”眼淚已經難以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林業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倒霉,要經歷這些。導游思前想后了半天,就只想出這么一句讓人死心的話?
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秦非半彎下腰,一排排檢查著座椅底部,一圈巡視下來以后卻并未發現任何異樣。但這個問題他有自信。
雖然她原本想的替鬼火上分的計劃被毀了。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
“我問你晚上吃什么?”而挫折從來不會因為6號心生妒忌就暫緩對他的侵襲。
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就算他再怎么特別、再怎么突出,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是十死無生。
就像那個誰一樣……蕭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面孔。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開布簾。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注中心。
眼前這個青年非常厲害。雖然是個新玩家,但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也毫不為過。或許副本為各個玩家分配角色時,在某種方面參考了他們每個人的天性。
他在避開蕭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淺淡的血腥味混著痛感在口腔內蔓延,3號內心無比懊悔。秦非微笑:“不怕。”
作者感言
呼救聲傳來,秦非猛地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