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羊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當精神類盜賊,他應該去當預言系玩家。“他們在往前走,前面有個黑色的大的東西,看不清那是什么”“我們剛才把手機里能看的都看了一遍,相冊里有一些登山相關的資料。聊天app里的內容不多,Y大登山社團有個群,但群里說的基本都是些水話,除了閑聊就是登山的前期準備。”
假如真像那些人說的那樣,被抓去蹲監獄,倒還不是最糟糕的。只是,秦非還沒弄清,污染源在這個副本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林業冷汗涔涔,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零食、蠟燭、黑色的油漆和油漆刷、畫筆、502膠水……他們剛剛千挑萬選,選中了一個無敵簡單的房間,進房間花20分鐘拼好了一副拼圖,一人賺了一顆彩球。
他走在路中央,就像站在聚光燈匯聚的舞臺中心一樣,抬起雙手,盡情享受著來自四周的注目禮。“謝謝爸爸媽媽。”
但,王明明的媽媽,總該夠資格和王明明一起走了吧?活動中心門口守了兩個人。接連數道槍聲響起,圍觀的玩家們只覺得一陣眼花繚亂,□□射擊聲震耳欲聾,掛滿玩具的背板墻忽然猛烈搖晃了起來。
可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點點按按,接著就見那三人仿佛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了似的,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走來。那個人沒穿旅行團的衣服,鬼鬼祟祟地躲在草叢里,一直盯著門口那邊看,一副很害怕被玩家發現的樣子。在來到幼兒園的路上,兩人還曾相互鼓勵,無論能不能贏、能拿到多少分,都一定要努力在這個副本里茍到最后。
迷茫,愕然,思索,了悟。
老保安還是搖頭:“保安制服不能隨意發放。”秦非手中端著靈燭,而杰克連照明工具都沒有。三秒。
如果可以的話,那到底的確是個不錯的東西。彌羊人都有點恍惚了, 伸出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臉。極細而長的觸角在水中左右曳動,在這一瞬間,地面上所有的灰蛾同時顫動了一下。
“老婆是不是又有新的發現?”段南的狀態越來越差了,丁立不得不伸手攙著他往前,否則他就像是失了方向一般,不時便沖向別處。不,他不相信。
“你們能記住這些天死掉的所有玩家嗎?”三途緊皺著眉頭。林業倒抽了口涼氣。三途看見他那張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臉就覺得頭疼:
只有崔冉一個人看見了,其他玩家都沒看見。
“那石頭剪刀布是個幌子,和游戲的輸贏沒關系。”他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身旁的人算計了,還以為一切都是他的錯,在崩潰和害怕交織的同時愧疚得不行。
身后還跟著余下的五六個傀儡,行色匆匆, 甚至可以說一句狼狽。這是彌羊邊跑邊罵。彌羊:“!!!!!!”
這種難看,和彌羊在狼人社區里用過的老頭皮囊不一樣,不是普通的難看,而是一種會讓人掉san的難看。在一段距離之后,有個黑影忽然從不遠處一閃而逝。這是一顆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樹,樹干比直,樹皮粗糙。
為了保險,彌羊他們三個的彩球也交給秦非收著了。腳步聲,或是人的叫喊聲。“還有這個,《幽魂湖慘案》。”彌羊翻到后面幾頁。
“是,干什么用的?”心中涌現起一些不好念頭,剛才帳篷里那個怪物不知是從何處而來,但很大概率就是從密林里跑出來的。
平整的路面上有著怪異的起伏,在十數雙眼睛的注視下,秦非一腳踹在雪上。數不清的細小傷口遍布整條小腿。直播大廳里,光幕前的靈體急得團團轉。
和大多數NPC一樣,人皮的面中部被NPC原本的臉部形狀撐起,口鼻處的五官扭曲,這讓他看起來像是在不斷冷笑,表情怪異極了。怪物潮正式爆發以后,活動中心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但社區內其他各處,依舊有怪物潛藏在暗處。
“才不是貓哥,是我的貓貓老婆!”秦非萬年溫柔微笑的面具終于忍不住寸寸龜裂開來。
64%秦非挑起眉梢。石板松動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早9:00~9:30 社區西北角聞人黎明大驚失色!秦非卻已經徹底明白過來。
從他看清那個女孩的身影的那一刻起,身上這件保安服就像有了自己的意志,操控著他的身體一路向前。那個怪人再轉頭看了他一眼以后,再次扭過身去,如今正背對他雙手抱膝坐著。
玩家們拿出頭燈,刺眼的光將雪洞穿透。刁明大喊了一聲“臥槽,什么東西”,然后不知是怎么了,從那個方向傳來一連串喊聲。
低頭看去,是一團深紅色的肉樣的東西,長條形,團在一起,看起來滑膩膩的, 表皮猶帶血絲。
那絕對只有藏在玩家當中的那個鬼。
“等一下。”傀儡代替了蝴蝶發話。的的確確是用雪捏就而成。秦非試圖按住聞人黎明無果,思忖片刻,一手握拳,猛猛砸在對方太陽穴上!
按照這種趨勢,玩家的確不可能成功潛入湖水中。江同目眥欲裂。“也沒什么。”秦非很勉強地笑了一下。
昨夜發生的那件事已將孔思明嚇成了驚弓之鳥。速度實在太快。
這還是秦非在整個副本里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人,而不是披著人皮的動物,或者被迫以動物面容示外的人。豬人離去的背影形色匆匆,他似乎還有其他要緊的事要忙。
作者感言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