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他在進店前也看過門口的規則,規則上面寫了,店里只有炒肝這一樣菜品。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
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各種聊天信息飛速閃過。
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
第37章 圣嬰院04
所有的氣都不是白受的,該來的總會來。
秦非點點頭,他微笑著望著艾拉:“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他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獨自一人去了村東。
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
秦非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里的環境。“好沒勁啊,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唉,還以為剛才會有一殺呢。”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但程松沒有去徐宅,錯過了一部分劇情,因此反倒完全想不到這一層面。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
秦非意識到,又一處重要的劇情節點要來了。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但。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假如想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他好像非常在意酒。經歷過幾輪加持后san值已經漲到120+并且完全不會往下掉的秦非:“……”
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
秦非此刻毫無頭緒。
這座寬敞的高臺,此刻竟像是一片死海中唯一的孤島。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圣嬰院前的一小塊地界被堵得水泄不通。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
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但若是要走,排行榜上的共享位置近在咫尺,追兵們也很快就會發現。
“真正動手的人,也不見得就有好果子吃。”
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撒旦有一瞬間的愕然。
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大巴?
6號人都傻了:“修女……”
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于是蘭姆就這樣被帶離了家。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
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還有鬼火!
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
作者感言
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