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在房間的最左側,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在眾人眼前。
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斷搖晃著。和大多數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于晝伏夜出。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
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
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
“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
“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談永的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
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好的,我換一身衣服就出去吃早餐?!彼谴_實、確實沒有說謊呀。
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
可規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雙馬尾再懶得多說一句,甩甩頭發,看也不再多看宋天一眼。黑色的瞳孔中不帶絲毫陰霾。
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币餐耆珱]有好到哪里去?。。?!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
后果可想而知。前面幾人進門時,他分明是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的。
掃帚沒能揮舞到秦非身上。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
宋天這才覺得稍微好過了些。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
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
她呆呆地盯著玩家們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對著空氣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我要來抓你們啦——”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
這種感覺和秦非在亂葬崗被尸鬼追逐時不盡相同,秦飛的第六感告訴他,鬼女完全沒有使出全力。他不太在乎地掃了一眼老頭的頭頂, 明晃晃的大字正顯示著【不可攻略】。蕭霄都驚了:“你還帶蘋果進副本?”
青年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神秘又愉悅的微笑:“利瑪竇?!睂в斡忠淮闻e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p>
隔著一道厚重的鐵門。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
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果不其然,修女的眉頭皺了起來。
能夠窺探到其他玩家的秘密,是每個人都喜聞樂見的。剛才崔冉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他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似的。
告解廳算是徹徹底底的報廢了。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
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13號和17號。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
作者感言
少年清秀漂亮的臉上露出十分明顯的迷茫:“什么居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