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秦非正與1號對視。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前一句?”蕭霄眨眨眼睛,“……啊,我說,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
假如放任那兩人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看蕭霄能夠一騎絕塵地提前于其他幾個玩家、一馬當先沖到鬼樓來的速度,逃起命來絕對不成問題。
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蕭霄與林業一臉驚駭地立于原地,片刻后反應過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還能忍。秦非眨眨眼睛,抬手掀開棺蓋。
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高馬尾的女人雙手抱臂,目帶審視。“這是什么意思啊,沒人受傷醫生就不會出現嗎?”
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你們不用動, 會有人來帶你們去祠堂的, 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環。”
導游邁步來到玩家們身前。12號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異裝癖,怎么看起來變變態態的。已經有玩家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催促著問道。
那雙像是含著柔情蜜般的眸子放大出現在光幕上,引得觀眾們一陣喧嚷。
在這些形制都一模一樣的門中,王明明家的門異乎尋常的顯眼。“但是他到底為什么不停討好導游?”“快跑!”
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冒出一行寫著答案的字。在第七天的上午。“但每逢深夜,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去偷竊某樣東西。”
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不要跑,我親愛的小羊。”
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鬼火一蹦三尺高,捂著胳膊,十分委屈地扭頭:“三途姐你打我干嘛?”
秦非含糊其辭:“和你一樣。”王順就算是死了也依舊沒能恢復正常,那滴血晶瑩透亮得不像話,就像一滴暗紅色的油。
無論身處怎樣的絕境,秦非非似乎永遠都處變不驚。“嚯。”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
村長嘴角抽搐,扭過頭去不再看秦非,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十分強行地換了個新話題: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說得大概就是現在的秦非了。
“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
推門進來的是宋天。
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他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凌厲,包裹著濃郁的不滿:“誰想和我一起?”
那可是能夠污染整個世界的污染源啊!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
0號囚徒心情愉悅地奔向了他的外賣。他是在難過這本書上的字,只有秦非一個人可以看見,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書拿出去賣錢了。
“唰!”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實木棺蓋發出悶響,驚得門口圍觀的其他玩家齊齊一凜。
嗌,好惡心。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要是不被卷入了這個倒霉的鬼副本,他高低也能弄個全運會冠軍來當當吧。
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那就只可能是——鬼火直到現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別人的暗算。
秦非眨眨眼:“沒有黃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
“殺戮游戲,就要開始了。”而秦非這邊的狀況仍舊危急。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大概下午三四點回來的。”蕭霄一愣,撓撓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回來以后就沒再出去過了。”原來,是這樣啊。
直到走到無人的小道,他這才開口: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作者感言
薛驚奇在最前方領隊,小心翼翼觀望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