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娜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兩人已經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
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算空間的墻壁看。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導游不是守陰村里的人,對于逃離村莊沒有執念,完全沒有理由幫助玩家們胡作非為。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怪不得三途要先來告解廳。
隨著時間流逝,這股腐臭味正在變得越來越濃。秦非微微瞇起眼睛。分別是蕭霄所扮演的10號人格,以及14號人格艾拉。
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
至于剩下的DEF級直播?
醫生道:“凌晨以后。”“反正結局都是死掉。”
這也是魅惑系天賦的玩家在高階副本中格外受推崇的原因之一。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
黛拉修女深受感動,連連點頭:“我這就送您回去!”莫非——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而神父早已提前守在了告解廳內。
緊接著,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若是備選者死得只剩最后一個。一旁的蕭霄:“……”
秦非調出彈幕面板。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
冷靜!冷靜!秦非在那幾間開著門的房前大致掃了一眼,意識到所有房間的格局和裝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
就在不久之前,11號和剩余幾名玩家試圖向6號投誠,幾人在休息區中商談了一會兒,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安安老師并不知道,她歪打正著了。
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義的事都在懺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樣可以成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他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凌厲,包裹著濃郁的不滿:“誰想和我一起?”
14號并不是這樣。現在,每個紅方的人都煩躁得要命,白方玩家卻若有所思,各自在心中盤算著什么。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去。
“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他們說的話被系統屏蔽了。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可刀疤,卻僅僅憑著一把副本饋贈的匕首,就能夠決定她的生死和尊嚴。
女鬼被打擊到了,但女鬼不是隨意放棄的那種鬼。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
秦非的神情嚴肅,薛驚奇見到他立馬迎了上來:“王明明同學……”
并且著重向大家強調了“不要隨便指認鬼”這一點。
死的就會是3號自己。
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翻窗下車很大可能是自尋死路,但,與其冒著和那些人起正面沖突的危險阻止他們,倒不如放任他們行動,反正,他們下車也影響不到車里的其他人……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秦非眨了眨眼。
后面被擠開的玩家們齊齊一愣。誰知道這個12號這么難對付!
“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秦非幾乎可以確信,假如剛才鬼火的尖叫聲破口而出,他們三個現在估計已經因為驚嚇到“孩子”,而變成給14號為自己補充營養的下午茶了。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
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有人嗎?”落單的玩家壓著低低的嗓音,對著空氣詢問道。
徐家祖輩修習趕尸之術,家中又有馭鬼術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
不得不說,秦非為自己捏造的身份在黛拉修女這里實在過于好用,修女如今對秦非完全知無不言,一應要求盡數滿足。并且著重向大家強調了“不要隨便指認鬼”這一點。
作者感言
最先抵達的那玩家半個身貼在門上,細細聽了聽門外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