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一只灰白枯瘦的手,從布簾背后伸出來,將那簾子猛地拉了回去!這也就讓玩家們逃脫起來十分輕易。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迎著微弱的燭光,木板床的兩側忽然間燃起了藍綠色的靈火,隨即,那兩具僵尸就那樣緩緩直起了身子,以一種僵直到近乎扭曲的方式立了起來!
……這是因為他覺得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足以與他相媲美的敵人。
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四散奔逃的村民。
除了“大巴”這個導游自己留下的線索,村中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是可以找到導游的。薛驚奇嘆了口氣。
可秦非看著他, 卻并未感受到絲毫壓力。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80%的迷惑值,足夠讓玩家的大腦自動自發地將一切不合理因素判定為合理。
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
【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唔。”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在無法克制內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熱鬧的場景,引得那些站在外層和遠處的觀眾紛紛伸長脖子,心癢難耐地望了過來。
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紅色的門,規則嚴令禁止玩家入內。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
鬼嬰:“?”
“等你下次出來的時候,我會幫忙,將6號和他的兩個朋友引到你這邊來。”……無論打輸還是打贏,最后的結果都是要死人,還十分耽誤時間,這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
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翻窗下車很大可能是自尋死路,但,與其冒著和那些人起正面沖突的危險阻止他們,倒不如放任他們行動,反正,他們下車也影響不到車里的其他人……
他們嘴邊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皺紋也跟著愈加深刻,將他們裝點得像是兩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在醫生的記錄中,蘭姆共有24個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對應了24名圣嬰。“我們該怎么跑???”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
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總之,10分鐘后的0號表示:右邊僵尸活了一百多年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
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則。
哪兒來的符?好處是蕭霄沒有里人格,不需要做隱藏任務,對比其他人來說少了一個潛在危險。
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面對眾人的目光,他又一次開口,面帶微笑地強調:“我不同意你們開窗。”
“但每逢深夜,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去偷竊某樣東西。”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的……“一旦和他搭話,心智不堅定的人不超過三句就會被他帶跑偏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扯了半晌閑天,那邊的鬼火男終于注意到了他們。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
秦非半歪著頭,靜靜看了他半晌,而后抬手,輕輕叩響了門。“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
作者感言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