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在秦非眼前。
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其他人在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那兩人一點竟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兩具尚且溫熱的尸體,模樣嚇人極了。
而偌大的教堂中,有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因此亞莉安今天一看到秦非,便立即認出了他,并雙眼發亮地走了過來。
整體空間呈十字架形,裸露在外的棱線飛肋骨造型輕盈又美觀。不過,秦非能夠以自己身為一名心理領域研究人員的專業素養擔保,孫守義這波絕對是想多了,凌娜對他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身旁,少年還在不停喘著氣,但他清楚二人如今的處境,雙手交疊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呼吸的聲音太大引起外面東西的注意
“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
“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當然,秦非向來說話算話,假如徐陽舒的胃口真的好到那種程度,他也不介意親自去找導游多套要幾份盒飯。林業不知道。
秦非笑了一下。“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這預感就要成真了。
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秦非大言不慚:
“反正,不管怎么說,那個徐陽舒家里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的。”
要是他再強一些,要是他能更早解開青苔的秘密。“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
簡單來說,工會在招攬老玩家之前一般都會先做個背調。秦非見狀心下稍定。“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出發,可以趕在凌晨前回來。”孫守義認可道。
“在等著積分到賬呢。”眾玩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二人的指縫間滿是泥土,身側的土地上則布滿彎彎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畫符。秦非:“?”
箱子里,蕭霄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
從林業拿著清潔工鑰匙開F區側門,到亞莉安帶著他們走員工通道。C.四角游戲畢竟,有些秘密自己一個人掌握,遠比公開要便于得利的多。
猶帶著些悵然的懷念,像是在穿透眼前的場景,看向很久遠之前的時間。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
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三分而已。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
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我贊同孫大哥說的。”蕭霄見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開口幫腔道。“如果程松不愿意放棄刀疤, 我們就威脅他……”
鬼火道:“剛才我用技能看過,那個大爺的天賦技能也是精神類這一分支的,擁有這樣強悍的天賦技能,根本不可能是個新人。”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代替他回答了問題。小秦??
他們急急地向光幕前湊近,浪潮一般的推力自后向前狂涌。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無處可逃。
登上木船,穿行于漩渦暗礁之間。
“這真是新手玩家嗎?看上去簡直像老玩家跑來新人當中傳教的。”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
他不是大公會的獵頭嗎???和程松比起來,差得未免有點太遠了吧。那顆精致美麗的腦袋中,究竟潛藏著一顆怎樣的大腦?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
……誰知道他會不會整點什么幺蛾子?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
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他搞不懂1號為什么老要來秦大佬臥室,是想偷聽壁角?
那眼球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剛才,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眼眶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進去一般,伴隨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被面掀開的瞬間,屋內幾人均是一愣。“要是我能讓修女把它修好,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么樣?”
作者感言
“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