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nèi),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fā)出了一聲鴨子叫:“嘎?”
羅德尼臉上掛起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秦非還想繼續(xù)追問,他卻又閉口不談了。秦非此刻狀態(tài)卻與他們截然不同。
對于觀眾們口中的精神污染,秦非實際上并沒有多么清晰的感受。就在紙錢落地的瞬間,原本站在窗邊的老人以一種超出了他能力范圍的速度飛快站起身來。
他異乎尋常的精神免疫。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
秦非在過道上走著走著, 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的腳步聲不見了, 他回頭這才意識到周圍空無一人。
“臉……臉。”華奇?zhèn)ナ箘潘压沃洃浗锹涞拿恳惶幖毠?jié),“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cè)伸出。
宋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雖然修女只問了他第一句,但背完這一句后他并沒有停,而是繼續(xù)背了下去。
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8%(對方覺得你的長相非常好看,勉強愿意聽你說幾句話)】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早餐店門口有規(guī)則嗎?”
眨眼之間, 整個休息區(qū)完全變了個樣子。幾道目光頓時如探照燈般齊聚到了秦非的臉上,無論觀眾還是玩家,此時此刻內(nèi)心都不約而同的涌現(xiàn)出了同樣的想法:蕭霄一愣:“鵝?什么鵝?”
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猜測得到證實,秦非松了一口氣。這樣一想的話……
他只能懸浮在空氣中,眼睜睜看著蘭姆拉開門向樓下走去。
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fā)出了一聲鴨子叫:“嘎?”“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
也對。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
“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節(jié)目總是要在漫長的廣告之后才會出現(xiàn)。”但他可以確定以及肯定,談永絕對是下場最慘烈的那一個。最前面的玩家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
垂墜而下的絨布背后,鏡中的影子并沒有隨著光線的黯淡而消失。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
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那木門不知何時竟又合上了,徐陽舒口中飆出一句臟話,一把握住門把手,猛然用力拉拽。秦非知道自己皮脆,主打的就是一個把紅當水喝。
……
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fā)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這樣比起來,這些觀眾喊幾聲“老婆”,簡直就是小兒科,不痛不癢,完全無需在意。
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
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他們不能再耽擱了。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屋內(nèi),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他們二人還是不要過早表現(xiàn)出相互認識的樣子比較好。這真是一個充滿了矛盾與美麗的孩子!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yè)和凌娜身旁挪了挪。
銅鏡的左右兩側(cè)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屋內(nèi)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出現(xiàn)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去……去就去吧。短短一條路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
作者感言
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