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英一點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質，其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靠近林守英時，玩家們不會掉san。“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裝腔作勢地相互應和著。

為什么要向他解釋？那個在物業中心前發了一陣瘋的新人老大爺，忽然又開始大吵大鬧。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他的左手端著一盞油燈，光線就是那油燈散發出來的。他在猶豫什么呢？2號就像魔怔了似的，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完全不知道“識時務”三個字該怎么寫。

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能夠和修女搭話刷好感度的時機太少，他不得不抓緊每一次難得的機會。怎么？

見對方囫圇個地站在過道中，看起來一臉懵的模樣，身上不見傷口，秦非放下心來。2.夜晚是休息時間。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

“對了。”秦非話鋒一轉，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你有沒有看過你房間里的那面鏡子？”“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他的前方不遠處還有10號替他擋著，他有得是逃跑的余地。

嗒、嗒。這是玩家們在香房中謄抄出來的《馭尸術》中的一部分。徐陽舒終于睜開了眼，苦笑著看向秦非。

她狐疑道：“那些被你懺悔過的內容，我們再說一遍還能生效嗎？”

而拿了早餐的玩家中，有的人早已猜測出了食物對于san值恢復可能產生的作用，但更多的人卻只是受饑餓驅使以及跟風。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就算出去，能跟蹤得了誰呢？

“你想象一下，現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

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與此同時，她頭頂好感度條的數值驟然上升。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頓時傳來一陣拍大腿的聲音。

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有人原本還四肢癱軟地趴在地上，在哨聲作用下也同樣被迫直起身來，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無果，整個人扭曲得不成樣子求主保佑，可千萬別讓這種糟糕的事情發生。

“你好，王明明，我想請教你一下，請問這個小區里最近有什么怪事發生嗎？”

……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

秦非的則是數字12。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

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廣播仍在繼續。

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而三途明顯也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

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雖然她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恭喜玩家秦非達成“千人矚目”成就，系統獎勵積分+200。】

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肯定是那個家伙搞的鬼。那是蕭霄、三途和鬼火。

守陰村，又是什么地方？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這樣竟然都行？？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倘若秦非想要離開里世界，就必須要先有玩家犧牲。

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

青年仰起臉，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都永遠不會被打倒、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這顯然將0號囚徒惹惱了。

那可是污染源啊！“咔嚓！”“別敲了，敲得我心里發慌。”蕭霄愁眉苦臉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秦非微微喘息著，他在丟出血瓶后立即找準時機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可糟糕的是，背后，2號竟然并沒有死，反倒緊追而上。感受到肩上傳來的壓力，宋天耳朵有點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