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情況,顯然不適合獨自向副本深處繼續(xù)探索,凌娜只能盡力保持冷靜,警惕地往回走去。
身側(cè),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fù)了一點!”看來,當(dāng)時的守陰村必然是發(fā)生了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才讓徐老爺子避之唯恐不及。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
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系統(tǒng)從倒數(shù)30分鐘開始,每隔5分鐘便做一次播報。完了。
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xiàn)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wù)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
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只要能比那兩人提早一步到達,他們找到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更大。不過,秦非此舉顯然又一次刷新了孫守義對他的認知,其實,在最初的最初,還在大巴車上時,刀疤就已經(jīng)留意到了這個年輕靚麗的女人。
“所以。”
“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蕭霄正了神色,壓低嗓音問秦非:“秦大佬,你聽見沒有?”
秦非一怔。
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guān)注,直播間觀眾人數(shù)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shù)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tǒng)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好奇怪。
蕭霄瞠目結(jié)舌。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那些人卻這么快就已經(jīng)找過來了。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zhuǎn)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他這個狀態(tài),看起來實在有些不太對。
“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嗐,說就說。蕭霄愕然:“善堂是玩家工會,你不知道?”
“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現(xiàn)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jīng)在生活區(qū)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qū)別。
秦非:……
三途是見識過0號囚徒的威力的,可以想見,以0號囚徒的殺傷力,即使捆上鎖鏈,依舊會比她見到的那兩個囚徒難對付十倍不止。孫守義這樣說也是好心,怕不清楚情況的新手玩家被新規(guī)則誤導(dǎo),而忽略舊有規(guī)則的重要性。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可是沒有人膽敢現(xiàn)在去問指引NPC。
幾秒鐘后。要不是年紀(jì)輕,這樣掉下來高低得摔斷兩根肋骨。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
他時常和他們聊天。其實他很想對大家說,為了公平起見,其他人也應(yīng)該把房間放開讓他搜一遍。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
那個身穿清朝官服的身影依舊維系著方才的動作,不斷地、不斷地前后搖晃著。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jīng)有數(shù)。
“啊——!!”
這條走廊不算太長,沒過多久,秦非順利找到了醫(yī)生的辦公室。可,若是秦非自己不在,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
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比如蝴蝶來追殺秦非的那天,鬼嬰就幫了他很大的忙。只有秦非。
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jīng)將他當(dāng)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秦非狠狠閉了閉眼。
就在他扭過頭的功夫,有人沖他焦急的揮著手。
“今天早上發(fā)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那天真是太嚇人了,他直到現(xiàn)在都還心有余悸。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這里沒有光, 本該看不清任何東西。那東西還在他的腳旁邊。
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tài)被關(guān)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第一個字是“快”。是一個八卦圖。
作者感言
一切都變得那么模糊,模糊得像是秋季午后小憩醒來后,腦海中那煙霧般支離破碎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