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新人。
“很快,出發(fā)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fā)現(xiàn)——”——除了剛才在那個變異村民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外。而徐陽舒也沒有令大家失望。
他想起之前在副本中,蕭霄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這還是規(guī)則世界的觀眾們第一次和主播在彈幕中隔空對話。
倒計時出現(xiàn)的一瞬間,所有玩家的心臟都緊繃起來。
“那好吧。”蕭霄嘆了口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yù)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孫守義看著失去理智的王順,皺眉道:“他的精神免疫一定很低,就算能撐過這關(guān),也……”
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tǒng)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
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抬起,頂?shù)搅饲?方孫守義的膝窩。
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yè)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yè)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
在醫(y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巨大的……噪音?
“?雖然彈幕減少是肉眼可見的, 可主播怎么突然就反應(yīng)過來是他身后有人啊!?”反正,就算現(xiàn)在不說,以后也肯定是要說的。
街道環(huán)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大多數(shù)人都自行發(fā)現(xiàn)了吊墜后的數(shù)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當(dāng)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fēng)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
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好在,不知是不是因為變成了活尸后身上的氣息變了,這一回,林守英倒是沒有只盯著秦非一個打。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diào)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青年的眼中帶著些許好奇與打量。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shù)放在了鬼嬰身上。
“村民家里其實也不太可能。”如果他們在做任務(wù)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
局勢瞬間扭轉(zhuǎn)。
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zhuǎn)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還好別人并不知道這一點,否則,恐怕想來圍堵秦非的人只會更多。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nèi)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xì)碎的交談聲忽遠(yuǎn)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
他原本以為秦非那樣突兀地問了一句,大約是覺察到了什么副本中隱藏的線索,
“到了。”導(dǎo)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shù)值有關(guān)。
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上個副本中的徐陽舒一開始也是這樣,卻并不妨礙他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NPC。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
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
“可以是可以。”老板娘的臉色有點古怪。對抗呢?D級直播大廳內(nèi),觀眾們正為著秦非的每一步而牽動心神。
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尖銳的刀刃劃破頸部皮膚,溫?zé)岬难喉樦鳖i流下。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tǒng)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qū)散了一些。
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yīng)地?zé)o視。“你確定任平在指認(rèn)完老板是鬼之后,腦袋突然就掉了?”薛驚奇又確認(rèn)了一遍。
作者感言
污染源費這么大勁盯上他,肯定不會只是想來他家的花園里曬太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