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是圣經。
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
沒有關系,可憐的板磚,忍忍就過去了。
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他的誓發得很誠懇,但無人在意。
他輕輕出了口氣, 平復著自己本就毫無緊張感的心情, 并順手打開了彈幕界面。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一般玩家只要能夠得上升級要用的積分,絕對會屁股著火一樣沖去兌換通行證。
秦非十分好脾氣,笑瞇瞇地開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紹給我的同伴。”三途搖了搖頭:“我只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但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那個人。”
“你問這個干什么?”秦非好奇道。這個聯盟段時間看似乎為6號增添了優勢,但以長久看來,反而將他推到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某個副本里,那被怪物撕碎或是是被玩家刀死,這種死法未免太過于無趣了。
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但秦非卻瞬間領會了。木屑飛濺,木板四分五裂。
越來越近。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鬼女漫不經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言。
“……總之這里非常的危險,一不小心就會遇到死亡危機。”她壓低聲音,像是告誡又像是恐嚇。村長的視線掃過那冊雜志上的攝影照片。
秦非卻不以為意。這老色鬼。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他原以為自己還要在外面等很久才會見到秦非他們,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秦非的名字已經突然出現在了新人榜上。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嗎?還是鬼火自作主張?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副本直播,以三途耿直的思維,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她一定這輩子都是一個良好公民。他倒要看看,徐家那本神秘的書,到底是不是藏在這個房間。
“你想要的那本書,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給你。”村長提心吊膽地伸手,將身前的棺蓋一把掀開。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過,沉穩有力的手臂緊緊扯住凌娜的手腕,將她從尸鬼的嘴邊拽了回來。這和完全失明有什么區別啊喂!!!
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你只需要想清楚。”
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在秦非身體情況沒有變壞之前,他待在公安局里的那幾年,三不五時便會接觸到一些問題青少年。秦飛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字。
什么情況?!
“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
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青年眨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有理有據地分析起來:“是NPC主動跟著我走的,你們要扣也該扣NPC的積分。”“39嗎?這個世界我記得死亡率挺高,讓我來看看……靠!這群新人運氣也他媽太好了吧,18人隊里4個都是老玩家,居然還有一個愿意帶隊,這樣真的不會破壞游戲平衡嗎?”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鬼女這番話,又一次證實了他的推測。
“已經被釘死了。”他道。
“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既然這兩個人一起出了副本,那就說明,圣嬰院是能夠達成多人通關結果的。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頭身分家。
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
他現在出門去吃早餐,需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趕回來。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直到緊貼著秦非的后背停下。
而程松竟然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一次也沒有將話頭遞給刀疤。“然后。”秦非笑瞇瞇地接話,“然后我們就回來啦——能夠再次看到你們,可真是太好了!”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
作者感言
更何況,他本來也就只有表情演得真誠,說的話確實離譜到鬼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