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
“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現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秦非一路向前,同時在腦海中思索著那幾條掛在迷宮門口的規則。
這怎么可能呢?“好吧,我告訴你。”安安老師將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得到一片沉默做為回應。
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薛驚奇說話時用了會議室里的小型擴音器,因此會議室里的動向,二樓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
也難怪鬼嬰從大門外路過都沒忍住,沖進去把哨子挖回來了。而就在這令人心情激蕩的一刻,旁邊床上的2號卻突然醒轉了過來。原來,是這樣啊。
“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
“是不是只要來過就好了?那什么用樹枝拍打自己不過是個幌子。”林業推測道。直到此時她才驀地驚覺,自己的san值不知何時已然跌至了臨界點!
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秦非:“?”
秦非并沒有因為三途的質疑而顯出任何煩躁或逃避的神色,這為他接下來的話增添了不少可性度。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我得把那些家伙們找到關起來才是……”
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
那究竟是什么?
“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是黛拉修女,她正推開門向外走來。“等一下,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東西?你們看懂了嗎?我怎么一個字也看不明白。”
這個男的還是男的嗎,怎么一丁點反應都不帶有的?
那些客戶們的心理問題千奇百怪,在治療過程中,時常需要進行一些模擬治療,為此秦非扮演過各種角色。
“所以說,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怎么會有男人在高強度的精神污染下,面對特意勾引他的美女還無動于衷的??當代柳下惠了吧這屬于是。”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
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狠狠閉了閉眼。假如玩家們們真的開始毫無章法地互相攻擊,那么表里世界勢必會接連不斷地互相掉轉。
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也就是說這幾個玩家死后很有可能會直接變成第2個囚徒。他原以為自己的天賦會點在心理或是精神領域,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不過技能的具體內容倒是挺有意思。
從他昨天傍晚回義莊到現在,導游一次都沒出現。在規則中心城中有一個傳言,主動申請進入副本,會比系統強制遣送的難度要低一些。
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幼兒園的大門是那種很常見的鐵制推拉柵欄,只有半人多高,后面便是幼兒園寬敞的戶外活動區域。
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程松沒再理會他,一臉冷漠地轉開頭,并不作答。
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伸手遞出去的時候,秦非和右邊僵尸同時伸手。
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秦非直覺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村民不可能同意這種每年都要死人、刀子不知何時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提案。
蕭霄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看不慣賭徒的大有人在,也并不是人人都害怕他們,這個靈體說起話來毫不客氣:“我看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那小刀和棍子,真的就只是最最普通的折疊水果刀、混混打架用的空心鋼管。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作者感言
他不是認對了嗎!